“什么?这么快?”崔卓好不心惊,他能猜到定国军一定会忍不住动手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动手了,难道汉人不想再消耗一下白水军?将东面交给大将金高河后,他领着人匆匆赶到西面,不来不知道,来了一看,才知道西边的压力有多大,定国军攻城有序,人手一个小的方形盾牌,可以抵挡箭矢和滚木,他们并不急着进攻,攀爬几下,看到城头守兵露出头便直接将盾牌举在头顶,与此同时,身后不远处的弓弩兵便朝那些守城士兵招呼,等那些守兵被压制的缩到城垛后边后,便又开始攀爬。总之,攀爬云梯的士兵与弓弩兵相互配合,弄的守城的竟然比攻城的伤亡还要大。崔卓一阵头皮发麻,定国军能征善战果然是名不虚传,人家这攻城的战术素养与白水军一比,高下立判,怪不得几天时间定国军就拿下春川,灭了李庆浩,双方战力差距太大了。虽然定国军攻城没那么迅猛,但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如果不想点办法,定国军士兵很快就会打上城头的,等他们上了城头,再想赶下去就太难了。
崔卓还在思索,但是战况却越来越惨烈,一支弩箭飞来,直接将一名士兵的胸膛洞穿,死死地顶在后边的墙垛上,几个人合力才将那人从弩箭下拽下来。定国军弓弩兵太厉害了,此时将士们已经被压制的抬不起头,谁也不愿意探头当那个冤死鬼,守城的不敢露头,等着别人顺着云梯割脑袋么?崔卓咬着牙,狠狠地握起了拳头,“来人,把陆家大院的东西搬过来,崔某人要让这些汉人知道下厉害,咱们高丽勇士也不是好惹的,汉阳城,来得回不得。”
随着崔卓一声令下,隐藏在陆家大院的东西被搬了出来,硫磺粉带着刺鼻的味道,刚在城头抛洒,刺鼻的味道就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看着那些攻城的定国军士兵,崔卓大吼道,“点火,烧死这群狗娘养的”。崔卓破口大骂,他是个很有涵养的人,家教也非常好,可是今日被压制的够呛,好不容易能出口恶气了,哪里还忍得住?
硫磺粉见火就着,那些沾染硫磺粉的定国军士兵直接全身冒火,惨叫着从云提上掉下来,云梯也被火焰吞噬,一时间攻城气势为之一滞。看到不少人丧命于火焰吞噬,虽然史文恭早有准备,看到兄弟们遭难,依旧是一阵心疼,于是赶紧下令道,“鸣金收兵,通知耿翼,可以动手了。”
退兵的金锣声响起,刚才还一往无前的定国军士兵突然止住脚步,依次潮水般退去,他们退的很有次序,一点不带慌乱,到最后就连搭在城墙上的云梯都给拖走了,城下的定国军尸体就不会留下了。看着定国军撤退,崔卓有些呆呆的,见识过白水军撤兵,再看看人家定国军,当真是人跟人不能比。定国军同样在撤退,但阵列依旧,有警戒,有殿后,见不到一点慌乱的样子,如果谁敢这个时候出去找茬,那绝对讨不了好。定国军真的是厉害,可是他们撤的也太快了。
崔卓的疑惑不无道理,因为定国军着实撤的太快了,好像故意等着硫磺粉一般,硫磺粉来了,哗啦一下子全跑了,怎么想都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崔卓抓耳挠腮的时候,耿翼已经指挥者麾下百余人炮营士兵对准了西城墙,手持千里镜,目测距离后,耿翼神情严肃的下令道,“前方三十丈,延伸十五丈,霹雳火雷全部倾泻出去。”
一声令下,耿翼一阵肉疼,这些霹雳火雷可是自己的心头肉啊。霹雳火雷不能跟后世的炮弹相比,投到城墙上也未必能有多大作用,指望这玩意炸塌城墙,无异于痴人说梦,倒是陆地作战,对对方步骑杀伤厉害。不过,这次投放霹雳火雷,并不是要对城墙有多少杀伤,而是为了引燃那些硫磺粉。一颗黝黑的铁球飞到汉阳西城墙,轰的一声,震耳欲聋,周围几个倒霉的士兵被炸得灰头土脸,汉阳城守兵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威力的玩意儿,一下子全蒙了。这还不算完,此时西城墙上可摆着不少硫磺粉呢,刚刚只用了一小部分而已,如今霹雳火雷一爆炸,火星四溅,立刻引燃了城头硫磺粉,大量硫磺粉被炸的四散飞溅,一时间城头弥漫起紫色烟雾,许多人身上沾染了火星,更多的人因为呼吸困难紧紧地捂着嘴巴咳嗽起来。有第一颗,就有第二颗,随着一颗颗霹雳火雷引爆,汉阳西城墙陷落了紫色大火中,同时爆炸声朝城内弥漫,一直到重兵把守的陆家大院。
西城墙到处都是惨叫声,崔卓慌不择路的往城下逃窜,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逃出来的,等恢复神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烧掉一般,胡子也卷了起来。太可怕了,现在想想当时的场面,觉得以后睡觉都会做恶梦。崔卓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如果他没想过有硫磺粉阴人,也许定国军也找不到快速攻城的妙招,总之,现在的西城墙彻底完蛋了,大部分人都被高温火焰烧成了人干,一个时辰过去了,惨嚎声还没有停下,这一切都是他崔卓造的孽啊。
烟雾渐渐消退,史文恭用湿布条遮住口鼻,一举手中方天画戟,大声喝道,“众将士听令,登城在此一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杀!”
麾下儿郎裹着湿布条,高举手中刀兵,齐声大喊,“杀...杀.....”,定国军再次潮水般冲向西城墙,一架架云梯搭起来,不同的是这次再没人敢阻拦,西城墙很快宣布沦陷。占据城墙厚,史文恭立刻放开西城门,早已准备多时的上千古镇骑兵飞速冲进城中。古镇骑兵的目标就是汉阳东城,崔卓不甘心,他在汉阳中心大街组织了三千多人的防御兵马,可惜这些人被古镇骑兵的铁索连环马打得四处逃窜,仅仅一刻钟,中心大街就被定国军占据。
定国军步卒从西城杀到东城,配合着城外白水军将士对东城墙开始合围,在双方强大的压力下,六千守军伤亡惨重,坚持了半个时辰,两千残兵便宣告投降。随着白水军士兵爬上城头,彻底宣告了汉阳城的陷落。经此一战,那些心有不服的白水军士兵再也不敢说什么了,他们此时望向定国军的眼神里多得是恐惧,古老的汉阳成就这样被攻破了,他们猛攻两天,投入两万余人都拿不下的汉阳,被定国军两个时辰就拿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