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康王赵构狠辣归狠辣,但胆子并不大,占据常州,把自己夹在扬州与苏州之间,这种危险事他可从来没有做过。赵有恭也是赞同韩世忠的,赵构身边可没有什么高深的谋士,自身胆略也差上许多,要说没人从中指点,恐怕傻子都不会信。是谁让赵构改变了主意?赵楷么?似乎可能性不大,柴可言?可能性也不大。不过现在就算想明白也没有用了,赵有恭踌躇一番,便做了安排,“良臣、绍烈,你二人速速发兵增援扬州,不过谨记一点,不要急着南下攻打常州,待赵楷兵马打下太平州,什么时候进入丹阳县的时候再打常州,总之,必须在赵楷所部到达之前拿下常州城。”
“喏”韩世忠和杨再兴赶紧起身,二人都是兵法名家,很快就有点明白赵有恭的安排了。从常州到太平州之间无险可守,赵楷说是找到了一条前往苏州府,鱼入大海的路,可只要应对得当,谁敢保证这不是一条死亡之路呢?丹阳不是濠州,濠州是一座坚城,而丹阳比濠州差太远了,四周沃野百里,在江南想找一块适合骑兵作战的地方,实在太难了,而丹阳便是。真是搞不明白是谁替赵构出的主意,这是帮他们兄弟呢,还是害他们兄弟呢?
“高宠、刘錡,你二人速速整军,待濠州境内兵马南下庐州后,你们便追着赵楷的屁股打,不准打疼了,也不准打轻了,总之本王不希望赵楷过得太舒服。”
噗嗤,庄严地大堂上有人笑出了声,众人连看也没看,猜也能猜得出来,这种场合下敢明目张胆的嘲笑殿下的除了木女侠也没有别人了。木娘子抿着嘴,凤眼滴溜溜乱转,恶贼还是那个恶贼,打仗都这么坏,赵楷也是的,好好地濠州不守着,非得去苏州府,搞不好赵楷兄弟俩这下都得栽恶贼手里了。
众将安排下去,便匆匆告辞而去,剩下一些细节倒不需要赵有恭亲自吩咐,自由韩世忠和吴玠指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罢了。众人离去,唯有东方瑾留在厅中,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面露喜色,反而面露几分忧色,“殿下,属下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啊,对方看似是在帮赵构,可实际上似乎是在帮我们呢。还有,吴学究此人智如妖星,其他人看不到其中风险,他不可能看不出的,如果赵楷真的将所有兵马开往庐州,咱们就不得不小心了。”
赵有恭捏着鼻梁,脑中涌起几分沉重,“不错,本王亦觉得蹊跷,不过不管对方有什么诡计,拥有骑兵之利的都是我们,丹阳一带,骑兵骁勇,如果有如此优势,咱们还要畏首畏尾,还如何成大事?”
话语之中带着几分自信和霸道,让人听之心潮澎湃,这就是赵有恭该有的自信,拥有绝对的力量,就算明知对方有阴谋也要挑战一下,因为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会变得不堪一击。东方瑾淡淡一笑,心中不断点头,多年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步步成长为现在的天下雄主,颇有几分自豪,因为摄政王成长的道路上,由着他东方瑾的影子。
一切如赵有恭预想的那样,常州易主后,赵楷所部兵马全部离开濠州,浩浩荡荡的杀向庐州,仅仅几天时间,到九月初三的时候,共五万叛军抵达江宁府北部太平州,由于此时江宁府兵马大都被调走,留下的兵马根本无力驻守太平州,致使和州境内的叛军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占据了州城。兵贵神速,这一个道理赵楷也懂,占据太平州后,叛军将领就聚众商议起了下一步计划,州衙之内,文武分坐两侧,赵楷身着锦龙长袍,头戴紫金冠,手中握着一柄宝剑,颇有几分儒雅气息,“先生,如今我军已经进入江宁府境内,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
赵楷所问之人便是下手文臣第一位的吴用了,虽然知道吴用乃是宋江的铁杆,可是赵楷从来没放弃过招揽吴用,现在态度如此和善,完全不是赵楷该有的姿态。吴用手抚短须,暗自点头,如果没有宋哥哥,郓王殿下倒也是一位明主呢,想了想,拱手道,“殿下,我部进入太平州,定国军也定然会尾随南下,所以时间不等人,臣以为当使人领兵攻打丹阳,另外,再暗中得一员上将进攻溧阳,进而打下宜兴渡口!”
嗯?吴用此言一发,许多将校已经面露疑惑,新任大将军李成强出列问道,“吴军师,如此做是不是太草率了?丹阳附近事宜骑兵作战,而此次定国军南下骑兵不下两万,我军本就不占优势,如何还能分兵?倒不如全军兵发丹阳,与康王殿下兵马合兵一处,共同对付定国军。”
有此疑惑的并非李成强一人,就连赵楷也摸不准吴用是如何想的。吴用扫视文武众人,嘴角露出一点自得的笑容,不紧不慢道,“呵呵,李将军,吴某只问你一句话,就算我部所有兵马集结丹阳,面对定国军,又有几成胜算?”
李成强浓眉已锁,虽然不愿意承认,还是叹气道,“丹阳地势平坦,适合骑兵发挥,如果全力攻伐,我军胜算不足三成!”李成强心里很郁闷,其实三成都算多说了,定国军骑兵有多厉害,根本不需要赘述,能打得女真人找不着牙,该强大到何种程度?在淮南和陈州,定国军无法全力进攻,那是因为淮南地势不利于骑兵发挥,可丹阳附近不同,非常适合大股骑兵作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