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奴岂敢骗你,萧大人已经死在牢里了”庞夫人慢慢将上京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是怎么离开房府,又是如何遭血镏子截杀,以及二老和大儿子庞坨是如何死的。
咔嚓,庞赫左手紧紧攥起,关节咯咯作响,其实此时一切都已经很明显了,汉人就是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入上京坐下这等大事的。上京城里,对萧昱感兴趣,又能斗倒萧昱的,除了耶律乙辛和萧奉先还有第三个人么?庞赫感受到一丝深深地无力感,他在沙场浴血奋战,被俘后誓死不降,可迎接他的不是褒奖,而是血镏子的屠刀和家人罹难。他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要效忠,可忠的就是那个不辨忠奸的耶律洪基么?
呵呵,大辽,十里上京,一片漆黑,当朝天子黑白不分,重用奸佞。突然,心口好疼,脑中一片空白,身子一晃,怀中的小庞旭差点掉下来,好在庞夫人伸手接住了。
“呵呵,想我庞赫忠勇一生,到头来是这个结果,名声不在,连家人性命都保不住”庞赫屈膝跪向东方,已经是泣不成声,“爹娘,儿子,是我庞赫对不住你们啊....对不住你们哪...”
一口气没上来,庞赫直接昏死了过去,庞夫人急得脸都白了,不断叫着,“大将军....大将军....”
赵有恭有些理解庞赫的,想来庞赫心中一定很憋屈吧,亦或者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这种怒火如果长时间发泄不出来,会烧死人的。
翌日,庞赫脸色苍白的来到了秦王府,这一次,无需赵有恭多说半句,庞赫已经屈膝跪伏在地。庞赫委身定国军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有朝一日攻破上京,他要手刃萧奉先和耶律乙辛等人,至于耶律洪基,他终究下不了手的。对庞赫的要求,赵有恭满口答应。
这一天,定国军多了一员上将,名叫庞赫,自庞赫归顺,定西都统制之位也终于不再空缺。能招降庞赫,实属运气,如果不是萧奉先和耶律乙辛等人帮忙,庞赫还真不会叛出大辽。
余下的日子,赵有恭和章亿等人忙着京师大学堂以及军械所的事情,因为京师大学堂和军械所都是初建,以前没什么经验,所以诸事繁多,忙的都抽不开身了。
十一月末,耶律余睹回到了上京,而此时萧昱被杀引起的不良反应也终于出现了。先是驻守恩州的遥辇部众起兵,要求朝廷给一个合理的说法,其后就是恩州东部的惠州,而此时萧昱所处本部喀喇部落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喀喇部落才是真正拥护萧昱的人,此时他们不动,不代表对朝廷没有意见,有道是咬人的狗不叫,叫得响亮的往往咬人本事不怎样。
恩州和惠州不稳,中京守备、乙室军都统制奚王萧干也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对耶律洪基急着杀萧昱也是颇有微词,可还不至于兴兵讨伐,真要是兴兵讨伐,那可就中了耶律淳的计了。乙室军隔在上京和南京中间,就像一堵墙,维持着大辽的平衡,如果乙室军起兵讨伐某一方,那局势就彻底倒向另一方了。萧干要的就是平衡,这要遥辇部众和乙室军才能博取更大的利益,可现在恩州和惠州部众的做法,已经有些违背萧干处事原则的意思了。必须想办法压制住恩州和惠州兵马才行,可一时间又想不起什么好法子。
萧干有点想念萧芷蕴了,如果公主在,只需她一句话,遥辇部众就不敢不从的,他萧干的威望还是差了些。
恩州和惠州有不稳的迹象,上京南部大片土地都要遭殃,此时耶律洪基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如今,人已经杀了,只能想办法补救一下了。耶律余睹自那次跟赵有恭商谈之后,身子骨就大不如前,如今伤势还没好利索,却不得不拖着残躯站在御书房里,好在耶律洪基还算有点良心,给耶律余睹赐了坐。
“还请陛下息怒,萧昱乃喀喇部继承人,如今陛下因庞赫一事杀了萧昱,遥辇部众多有不服也实属正常。如今之局,不可硬来,若陛下发兵南下,那就是逼着整个乙室军对抗朝廷了,相比耶律淳做梦都想看到这呢。”
听着耶律余睹的话,耶律洪基也只能点点头,愁眉苦脸道,“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放任事情发展下去吧,要不派人给萧干施压,让他想办法弹压恩州和惠州兵马?”
“这个办法不成,萧干虽为中京守备,但乙室军许多人马并不完全听从于他,尤其是当年公主的老部下和那些拔里氏族人,对萧干的尊敬,也只限于表面上。”
耶律余睹否决了耶律洪基的提议,这让耶律洪基羞恼的很,眉头紧锁,闷闷不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让朕亲自去一趟中京,给那些暴民道歉吧?”
耶律洪基这话倒是说进了耶律余睹的心坎里,如果耶律洪基能写一份罪己书的话,效果一定非常不错的。不过一想到耶律洪基的性子,耶律余睹就自动过滤掉了这条提议,“陛下,为今之计,就是抓紧时间促成和赵有恭结盟之事,陛下亲趣÷阁御旨,以成安公主联姻关中,之后再晓以利害,让成安公主修书一封给遥辇部众,自能消弭这场兵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