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恭认准的事情,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他看着种师中,冷哼一声,一脸坚定道,“种师中,本王是在命令你,而不是在商量。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给本王占领土门,给大军后退留一条路。提前撤退?绝无可能,本王坚信能打下银州城,所以,所有人必须给本王牢牢地钉在十里井半天时间,谁要敢后退,莫怪本王心黑。”
转过身,凝望众将,他拔出秦王刀,黝黑的刀身在阳光下泛着丝丝的光芒,“杨志,从现在开始,本王亲兵由你带领,给本王看住十里井南部路口,谁要是敢撤,杀无赦。”
“喏!”
“林冲,你领所有定国军士兵前方布阵,不管付出多少代价,给本王狠狠地敲一敲西夏人的马腿,但有一个西夏骑兵跑到十里井,提头来见!”
“喏!”
一番吩咐下去,就连种师中也有些动容了,直到现在,赵有恭指挥的都是自己的嫡系定国军,至于保安军和渭州兵马提也未提。谁也不是傻子,大家已经明白了赵有恭的意思,那就是不管别人是什么态度,赵有恭和他的定国军一定会死死地钉在十里井的,哪怕是全军覆没,哪怕是面对数倍于己的骑兵。赵有恭没有理会种师中和叶静堂等人,此战他当身先士卒,与定国军同生共死,至于种师中,他要么领兵顶上来,要么压阵观望。
彩云飘飘,战意滔滔,隆隆的鼓声在十里井西面响起,三千定国军士兵在林冲和赵有恭的率领下兵出十里井,与镇外列阵迎接随之而来的翔庆军。三千步卒面对近万铁骑,怎么看怎么是蠢夫所为,可定国军士兵没有丝毫犹豫,他们明知道这一次凶险万分,却依旧迈步向前,那脚步坚定和沉着,整齐的阵列,震天响的怒吼,巍巍江河,谁能挡定国军之锐利?
这是一群勇敢赴死的男人,这是一群以军令为生命的勇士,重压之下,不见分毫慌乱,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定国军,他们令禁止,如指臂使。
盾牌兵在前,一排、两排、三排,赵有恭将所有盾牌兵集中在前方,身后竟不置半点刀手和枪手。谁说步兵挡不住骑兵冲锋,今日就让所有人见识下定国军之英勇。
“盾牌手向前,前方蹲下,后方抬起,长枪手,弃枪,抗住盾牌!”赵有恭站在大阵中央,墨色的秦王刀高高举起,一声声怒吼,刺破云霄。
费羽嘴角微微翘着,鼻子不断哼着气,这群可恶的汉人,不好好靠着十里井山谷布防,却跑出镇外列阵,是觉得西夏勇士的刀不利呼?
一群黑色骑兵,如一片墨色的云彩,他们蜂拥而来,马蹄似乎要将大地踩裂,费羽的长枪斜指前方,一匹健壮的高头大马高声嘶鸣,“左右两翼分看,宰了这群汉狗。”
轰轰,隆隆的马蹄声近了,就像一群钢铁洪流撞到了定国军大阵之上,战马的冲击力非人力能比,拿下战马撞上丈余的盾牌,好多定国军士兵被撞翻在地,厚重的盾牌压在身上,马蹄踏过,身子成了一堆肉泥。鲜血渗进黄色的土地里,惨嚎声响彻不听,定国军士兵来不及悲伤,最前排不少盾牌手倒下了,后边的蜂拥而上,刚刚被撞开的缺口迅速被堵上。可西夏骑兵渊源不断地冲过来,盾牌手被撞的摇摇欲坠,见此情形,好多定国军士兵眼睛都红了,丢了手中钢刀,也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盾牌手。终于,在定国军用生命灌注的铁盾面前,西夏骑兵的速度慢了下来,整个冲锋阵型也有些散乱了。有的西夏兵被这些汉人盾牌手搞得有些毛了,挥刀去砍,可那些盾牌手蹲着身子躲在盾牌下,根本伤不得分毫。
危难之时,总有勇士降临,定国军悍不畏死,西夏骑兵也不缺悍勇之人,有的人握紧马刀,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他们跳进那些盾牌手人群中,挥刀便砍,此时盾牌兵身后可没有长枪手和刀手保护的,瞬间死伤一片。见这种疯狂的方法有效,许多西夏骑兵有样学样,他们冲到盾牌大阵前,一个个跳入盾牌手之中。钢刀挥舞,鲜血淋漓,哀嚎声连绵不绝,定国军用生命建立的盾牌防线终于再次松动了。
面对疯狂的西夏人,定国军士兵死伤惨重,赵有恭却依旧面色清冷,稳如泰山,突然间,一声暴喝,“盾牌手起...起....起....”
一声令下,那些原本蹲着身子的盾牌手十几个人扛一个盾牌,猛地站起,那丈余的厚重盾牌狠狠地撞在了西夏人的战马上,疯狂的定国军,竟然将那些彪悍的战马撞翻。没人能想到被动挨打的定国军士兵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扛着盾牌撞战马,这不是疯子,而是疯子中的疯子。西夏人为之一滞,气势也被惊住,趁此机会,林冲领人纷纷涌上,将那些混在盾牌手中间的西夏骑兵砍杀殆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