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女人,永远不需要太多话,其实朱琏早就想到过的,似小刘妃这样的女子不可能永远屈居人下的。薄薄的嘴唇抿着,手指虚点远处的荷叶,那里莲花盛开,圣洁一片,“你说的不错,我们各取所需也是很好的,不过你不怕吗?现在我可以威胁到你,而你对我们却无半点威胁。”
“当然知道,不过属下觉得若无必要,殿下和主人还是舍不得抹去属下的!”小刘妃心中告诫自己,从今往后只需小心再小心,只要不得罪这一男一女,他们就会好生支持她的。
“你果然很聪明,但愿你以后也这么聪明!”朱琏轻声细语,突然又转过头来,怒目而视道,“刘妃娘娘,你又何必冷嘲热讽,你有你的官家,我有我的殿下,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请吧!”
小刘妃长袖一甩,冷声哼道,“朱琏,你好不识抬举,官家着你做太子妃你不愿,偏偏看上那个乱臣贼子,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们会死亡葬身之地的。”
小刘妃的声音尖细和高昂,院中许多人都听得真真切切,说完这些,她气愤的迈步离开。如此,所有人都知道小刘妃与朱琏不欢而散,却少有人知道就在这湖心小亭里,两个人完成了一个可怕的约定。
待小刘妃走后,朱琏的神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她冷冷的看着那处小小的院门,悠声说道,“等梦孟宣回来后,让他在宫里多派眼线,从今往后,我要知道刘欣媛的一举一动。”
“嗯?娘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当然不妥,这个女人野心太大,不看好了,后果不堪设想。我若说将来毁殿下大业者,很可能是她,你信吗?”
听着朱琏清冷的话语,芷兰诧异万分,心中却是不信的,就凭刘欣媛,她能毁了殿下的大业?娘子是不是太耸人听闻了?
就知道芷兰不会信,朱琏也不会多做解释。哎,刘欣媛这个女子,有着魅惑众生的美貌,又有着足够的手段和才智,最重要的是她有野心,还懂得借力,这样的宫中女子一旦成长起来,一定会超出掌控的。
禁军撤离朱家,自然也会撤离李师师的小独院,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来,突然走,连个解释都没有。师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本能的觉得发生了大事,就在禁军撤离不久,一辆马车停在木桥前,车上走下来两个女子。
怎么是朱大娘子?师师越来越想不通了,为什么禁军刚走,朱娘子便来?若说关心,是不是关心的有些过头了?师师觉得朱娘子一定知道些什么的。
柴门打开,萱儿迎着朱娘子二人,小嘴还不断吧嗒道,“娘子,你不知道,禁军无缘无故围了一个月,到现在连个解释都没有。”
朱娘子一阵轻笑,她心道,禁军肯定不会解释的,事涉皇权,又怎么会告知他人?师师一直蹙着黛眉,眼中满是询问之色,事到如今,也无法再瞒着了,反正过一会儿,她们也能听到一些风声的。未进小屋,朱琏凝眉笑道,“师师,随我走走如何?”
李师师断无拒绝的理由,一炷香时间后,汴梁河畔多了两个女子,她们一个满身白纱,宛若仙子,一个身着粗衣,大俗大雅。同是天地间的绝色,走在河边,美丽的汴河失了颜色,游鱼探出头,看的痴了。一路走来,一直来到鹊桥边,那里有一处蓝转矮墙,墙角聚拢了许多人,似乎开封府刚刚贴了什么告示。两个绝色女子轻轻走来,那些围观百姓看到这两个女子后,却吓得一呆,全都拱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大娘子,李大家!”
一切太突然了,李师师竟未反应过来。她是谁?她是青楼歌妓,一代花魁,哪怕是花魁也已经是曾经,汴梁百姓确实有些人钦佩她的才艺,那见了面也只是和善的打个招呼而已,又有谁会对一个过气的花魁行此大礼?
李师师愕然,朱琏却欣然接受,点点头,只是向前走了两步,人群便自动散去,将那布告让了出来。领着李师师来到墙角,轻声道,“师师,你自己看吧。”
读着那份布告,师师的心被震撼到了。布告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宣和三年四月末,定国军节度使赵有恭出兵武州城,一战而下武州,歼敌三万余。宣和三年五月十五,武州城外正面交锋,定国军大败辽兵,截至五月十五,武州城内外,定国军共歼灭大辽西京精锐十二万有余。晋陵王赵有恭以微弱兵力,立不世之奇功,特封晋陵王为秦王,领秦凤路、永兴军路两路处置使,定国军节度使不变,王府置于京兆府。从此,秦王治下,官员任免自行定夺,只需事后上报朝廷。
布告上绝口不提函谷关一事,甚至将武州大胜的功劳揽到了朝廷身上,可仅仅这些,就已经足够让人吃惊了。师师用力晃着头,她想不明白,永远都想不明白,那个京中纨绔子弟,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竟然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辽人,还歼灭十几万精锐辽兵。这一切不是真的,如果都是真的,那他以前的种种不都是假的么?那些疯疯癫癫的事,那些遛狗斗猪的事,还有酒后强占她身子的事。
师师不似普通人那般,她感受半点喜悦,美目清冷,看着朱琏低声问道,“娘子,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会说的!”指了指远处的河边,两个女子有一路走回了小院,这一路上,朱琏静静地说着,“当年汴梁城中,殿下受了许多苦,也做了许多无奈的事。那时为了活着离开京城,只能选择你,因为只有你,官家才不好明着杀他,只能遣送出京城,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在外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