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芷蕴讨厌位居人下的感觉,哪怕是在后宅之中,赵殿下总是逃避这个问题,她也是有点生气的,不过更多的还是好奇,那朱琏到底何德何能,竟比她萧芷蕴还能勾住男人的心。
又在古镇待了一宿,一行便离开了镇子,出了戈壁滩,赵有恭并未直接转道回同州,而是随着萧芷蕴去了大杨滩,只是途径郃阳城时,他将一张纸递给了萧阿娜,“丫头,你去趟郃阳,把单子上写着的材料买全了,至于花瓣,可以找谢贶帮忙。”
阿娜打开纸看了两眼,却有些没看明白,何首乌、茯苓、香料、猪油,这都是什么啊,怎么又是药材,又是肉的,完全不搭调啊。尤其是大量的花瓣,如今正值冬日,有些花也大都是富贵人家用来做盆景用的,想要弄到大量花瓣,谈何容易?也不晓得殿下要干嘛,不过见萧芷蕴也未发表什么意见,阿娜便将纸塞进袖中,打马去了郃阳。
从郃阳到大杨滩不远,所以放马慢行,萧芷蕴微闭着眼睛,看上去懒洋洋的,只是嘴上,却小声问道,“殿下,你又在搞什么鬼?让阿娜做什么去了?”
“搞鬼?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就等着本王给你个惊喜吧”赵有恭卖个关子,一夹马腹,赤龙马就撒腿朝前窜去,萧芷蕴案子啐了一口,什么事还神神秘秘的?
赵小郡王要买的东西又多又杂,阿娜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弄了整整一辆马车东西,等回到大杨滩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阿娜累得够呛,赵小郡王自然体贴她的,亲自给端了碗热汤,弄得碧眼美人满是欣喜之色,大晚上的,早早的就搂着阿娜钻了被窝。多日未有云雨,再加上阿娜生性豪放,二人免不了是一阵折腾,累了,阿娜却没有睡去,而是伸手挠着赵有恭的胸口,娇声问道,“殿下,你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呵呵,你就这么急着知道?”缕着阿娜的长发,他神秘的笑道,“本王能让你的长发变得芳香四溢,柔滑如缎,你信么?”
只是想逗逗阿娜而已,未曾想这丫头竟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殿下说能成,婢子就信”。阿娜眯着眼,小香舌抿着粉唇,似是挑逗,又像是害怕,赵有恭自然明白阿娜的心思的,看来还没喂饱这丫头啊,眨眨眼,反身将美人压在身下,随后又是一阵动人的娇吟。
冬日月光孤高冷艳,落得也有些晚,当东方有了几分红霞,西边还能依稀看见月亮的影子。赵有恭早早的起来,耍了一套刀法,便领着阿九和阿娜去了营中伙房。来伙房,可不是为了吃饭的,而是找东西的,一番找寻之下,赵有恭弄走了伙房里最大的一口锅,另外还有蒸笼之类的东西。找好东西后,就去了军营北面的空房,赵小郡王领着两个丫头又是升火,又是挑水的,别人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萧芷蕴可是纳闷得很,在营中看了下士兵训练后,便来空房中逛了一圈,可看了半天也没看懂,说赵小郡王要生火做饭,谁信?问了也是白问,萧芷蕴所幸领着扈三娘回了指挥处。
其实要弄洗发水,最重要的是起到柔发作用的酸液,只可惜现在是大宋朝,后世的各种酸液是不可能的。无奈之下,赵有恭就想到了皂角。皂角,又称皂荚,刚长成皂角剥开后,里边有一层柔柔滑滑的半固态物质,这种东西其实就能起到酸液的作用,不过现在是大冬天的,刚长成的闰皂角是没有的,想要刮那层物质也没戏,所以只能另想办法了。赵有恭想到的办法就是熬,虽然皂角有些干,但其实里边还是存留一些液体的,只要下功夫熬,就一定能熬出来,虽然量很少,但有总比没有强。
等着大锅里的水沸了,赵有恭点点头,阿九便将两筐子皂角全都倒进了大锅中,阿娜看的甚是好奇,摸着额头的汗水,小声嘀咕道,“这豆角还能吃?”
“吃什么吃?谁告诉你是吃的了?赶紧烧火,你们抓紧点,看好锅里,别把水熬没了,熬够一个时辰,把皂角捞出来,添上水,再把何首乌、茯苓等东西倒进去,继续熬,熬上半个时辰,把所有东西捞干净,再把存留下的药水装进罐子里,一会儿本王有用。”
“嗯”阿娜也没有再多追问,因为这会儿赵有恭已经忙上了,他将弄来的蒸笼放在台上,这蒸笼上边可是竹制的,有着许多空隙,赵有恭用准备好的铁皮封死蒸笼上边,随后又从旁边凿了一个小洞,将一根芦管插了进去。一口小锅,里边装满了酒,将蒸笼的盖子放到上边,周围用泥巴封好,便升起了火。赵小郡王亲自点火,可让阿娜吃了一惊,她伸手推推阿九,努着嘴说道,“小九儿,这边我能管得过来,你去替殿下。”
听着阿娜的话,阿九轻轻点了点头,只是人未动,赵有恭已经摆手道,“不用,要是闲着,就去把那些采好的花瓣用笼布包起来。”
笼布,其实是一种民间说法,主要是用来挤出水分用的。就拿菜瓜来说,菜瓜陷包饺子非常好吃,但菜瓜水分太大,直接拌菜鲜会导致满是汤汁,饺子也容易烂。所以在拌菜馅子之前,老百姓往往会先剁碎菜瓜,用东西包起来,将里边的水分挤出来,而最常用的就是笼布。
想弄化妆品,香精必不可少,但大宋朝哪有香精,所以只能用花瓣里的香液代替了。而用笼布,就是尽可能的挤干花瓣,多得到一点香液。
一番交代后,阿九蹲在一旁挤花瓣去了,赵有恭和阿娜依旧添柴点着火,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芦管中就开始滴出液体了。赵有恭甚是开心,要知道这可是大宋朝的第一滴高度蒸馏酒。一滴酒,房间里便已经是酒香四溢,闻到酒香,还在烧火的阿娜就已经抬头看了过来,她的美目里亮光闪闪,小舌头不断舔着嘴唇,“殿下,这酒...能不能先让婢子尝尝?”
尝尝?赵有恭无奈的笑了笑,这蒸馏酒还未冷却沉淀,跟个工业酒精似的,喝了虽然死不了人,可也没什么好处的,“真是个馋猫,你先烧火吧,还能少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