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慕容复的问话,阿朱紧要粉唇,却不知如何作答,殿下的秘密肯定不能说的,可她又不愿欺骗公子。
“公子,婢子的事情以后再说,只是眼下,不要斗下去了”说着,阿朱抬起头来,看着远处的赵有恭,那双美目里,满是哀求。
赵有恭又何尝要杀慕容复?点点头,走上前来,伸手点了慕容复几处要穴,以免烈焰掌内力对他造成太大伤害,“慕容公子,你我本无仇怨,今日实属无奈,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阁下说得轻巧,你带走了公主,我慕容复又该怎么办?”
“慕容公子,你心中想什么,某家一清二楚,你既然心怀大志,那就不该阻止某家。辽夏联姻,那是自然联合对抗大宋,势力稳如磐石,对你真的有好处么?”赵有恭紧紧的看着慕容复,目光无比锐利,似乎看透了慕容复的心。
慕容复紧咬牙关,推开阿朱,冷声笑道,“阁下知道我慕容复心中所想?”
“呵呵,慕容公子承认与否,某家并不关心,只是某家想告诉慕容公子一个道理。这惶惶天下,要取之,必先乱,弱小者,只有乱局方能成事。如今天下,唯有辽夏大宋三国乱局,方能从中取利,若辽夏相合,势力过大,还如何从中取利?”
说完这些,赵有恭便转身朝马车走去,而慕容复却有些愣愣的,他还在回味着刚才的话。乱中取胜,慕容复不得不承认这四个字打动了他,之前,他真的错了,乱世方有豪杰,而他恰恰走错了路。
回头看了眼,阿朱还立在慕容复身边,赵有恭耸耸肩头,招手笑道,“丫头,还不快过来,咱们得走了,你放心吧,慕容公子没事的!”
听着赵有恭的话,阿朱抽抽鼻子,眸中多了些湿润,看着慕容复,她躬身福了一礼,低低的说道,“公子,婢子得走了!”
“呵呵,阿朱,你要跟着他?”
“对不起,公子!”
知道这句话会让公子伤心,可阿朱却不得不说出来,无论怎样,她总要做出一个选择的,倒不如干脆一些。退后几步,阿朱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此时,泪水早已淹没脸庞,声音便变得缠斗起来,“公子...你要照顾好自己,以后,婢子不能再跟着伺候你了!”
阿朱如此伤心,也触动了慕容复心中的那片柔软,慕容复终究不是冷血之人,他苦笑一番,伸手虚扶,小声道,“阿朱,起来吧,难道离了你,公子我还能饿死不成?你我主仆一场,既然你心中有了念想之人,公子我还能拦着你?”
阿朱抬起小脸,神色多是感激,“公子,婢子永远不会害你的!”
“别说了,去吧!”
挥挥手,慕容复找来一匹马,随后打马朝西奔去。此时夕阳沉醉,一片余红,天空有些低,似乎压在头顶。对阿朱的话,慕容复是有些感慨的,那丫头也是太天真了,既然已经跟了别人,有些事情就无法预料了,如今他和那个神秘公子冲突不大,可当有一日矛盾激发,必须死一个人的时候呢,那时,阿朱一定会选择那个神秘公子的吧。
慕容复走了,阿朱自由些失落的,赵有恭让人处理好战场,确定没有活口和尾巴后,手一挥,几十骑护着马车向北驶去。
当日落西山,天空繁星点点时,一支人马来到了和林格尔部落北面。经过三个时辰的奔波,人困马乏,赵有恭让人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同时也解开了耶律南仙可萧阿娜的哑穴。
几个时辰,耶律南仙也冷静了下来,此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汉人是谁。耶律南仙觉得自己对大宋的事情还算了解,可依旧猜不到这人是谁。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可耶律南仙却看出了这个男人的手段和智慧。假扮李秀政,能瞒过她这么久,面对韩旁骛的飞云骑镇定自若,哪怕耶律淳快要夺取马车的时候,依旧不慌不忙,三箭连发,直取布肖蘖的性命,端的是有勇有谋。
当赶走耶律淳,又斩杀所有剩余之人,甚至连宫女太监也一个不留,手段可谓狠辣,可偏偏他又放走了慕容复。
放走慕容复,是因为那个阿朱,亦或者仁慈么?当然不是的,那个慕容复有野心,他一心要光复大燕国,所以从这方面来说,慕容复是一个帮手。
智谋绝伦,心黑如墨,最让人惊异的是,还有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力。中原武林,北乔峰南慕容,蜀中金世龙,狂刀韩永明,在老一辈的,就是少林三大神僧,还有供奉司那几个神秘高手。而就这个神秘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在匪夷所思,他与慕容复交手,竟能稳稳占据上风。
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按说,很容易猜到的,可偏偏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如果,他是个契丹人,那该多好?
夜晚,草原上凉风习习,赵有恭抹去伪装,伸开四肢,随意的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旁边阿朱揪着手里的草叶,一点一点的丢在赵有恭身上。阿朱嘟着小嘴,凄楚哀怜,赵有恭却是满脸含笑,很是可恶。
“殿...公子,你还笑得出来,婢子可伤心着呢,你还笑....”
“哈哈,你离开慕容复,本公子为什么不能高兴?难道还要替那慕容复伤心不成?丫头,你记住啊,公子我是个真小人,从来不做伪君子!”
阿朱啐了一口,丢了草叶,伸手去拍赵有恭的肚子。与殿下在一起,总是轻松快乐的,公子却永远都给不了她这种感觉。公子那个人,太老成了,说话也少了许多趣味,有时候,都觉得公子是个木头人,生硬的沿着老家主定下的路往前走,已经失去了自我。
可赵有恭笑闹一番,心情也宽松了许多,看着满天星辰,仿佛置身灿烂的天河之中。草原的天空更为清朗,看那星光,也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