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恭微微一笑,示意韩世忠等人耐心等待后,便随着郑彪出了牢房。
来到一个房间门口,牛皋正站在那里等着,见郑彪领着赵有恭前来,牛皋沉声吩咐道,“彪子,你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是,不过大哥,如果是雷寨主呢?”郑彪多少有些担忧的,原本在定国军跟过来的兄弟,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就担心这雷腾龙。
大梁山山匪虽说是一股人马,但其实也分为两股势力,第一股势力便是以牛皋的定国军为班底的东梁山,第二股势力就是雷腾龙为首的西梁山。这雷腾龙,早在十几年前就在梁山上立旗号了,只是后来牛皋率人占据东梁山后,才甘居第二位。名义上,雷腾龙坐第二把交椅,但事实上对牛皋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让他听牛老大的命令,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见郑彪神色疑虑,牛皋嘴角一撇,冷笑道,“便是雷腾龙来了,也给我挡在外边!”
“是!”
对于牛皋和郑彪的谈话,赵有恭并不太关心,不管牛皋的决定是什么,至少他赵某人心中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大梁山位置太重要了,牛皋不归顺,那就只能剿灭,在这一方面,没有半点感情可言。至于雷腾龙的西梁山雷家寨,赵有恭是一定不会客气的,这雷腾龙流匪出身,心中根本没什么原则可言,这种人莫说他不会归顺朝廷,就算愿意归顺,赵有恭也不敢用他的。
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灭人全族,这雷腾龙做过的恶事太多了,这样的人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足惜。
房间里,飘荡着一股浓浓的香味,有肉香还有酒香,桌上酒菜丰富,却只摆着两张椅子。
牛皋关上房门,随着赵有恭来到桌旁,矗立良久,一直沉默不语的牛皋突然单腿着地,撑着地面,痛声道,“小人牛皋,拜见小主人!”
语声落下,牛皋已是双目通红,见他如此,赵有恭微微点头,颇为欣慰的笑道,“牛伯远,本王真怕你不认我啊!”
“小人不敢,老主人与小人恩同再造,小人便是死,也不敢忘老主人恩德的,更遑论不认小主人?只是...只是当时那高昌克实在欺人太甚,我...”
牛皋的话,再次印证了赵有恭的猜想,看来牛皋和高宠真有点势同水火啊,偏偏这二人都是那种倔性子,想要调和这二人,当真是有些难哪。伸手拍了拍牛皋的肩头,赵有恭沉声道,“起来吧,你既然还认本王,那就不要做哪些小儿女姿态了。”
牛皋拱手起身,站于旁边满上了两杯酒,“小主人,之前牛某多有得罪,在此先干为敬!”
一杯两杯三杯....牛皋喝的很快,直到第七杯的时候赵有恭才筛住他的手腕,翘嘴冷笑道,“牛伯远,你够了没有?”
“小主人...我....我恨哪,当初要是我能赶往京城,也许老主人就不会去了!”
牛皋语出颤抖,赵有恭心中自然明白,牛伯远哪是在喝酒赔罪,他这是在借酒浇愁啊。此时赵有恭多少有些明白牛皋了,这个牛皋,多年来,心中一直装着一个疙瘩,直到现在还未解开。
“不要说了,过去的事情再说也是无用,就算你到了京城又有何用?我那爹爹之所以不离京,那也是为了保住本王啊!”
牛皋坐在椅子里,桌上满是佳肴,却是一口未动,他张着嘴,不断叙述着。犹记得当初刚参军的时候,那时他只有一把子力气,借着上山打猎学得的本事混到了一个队头,在一个大雪降临的日子,老殿下遇见了他。从此,老殿下将他调到了身边亲卫营,教他认字,教他习兵法,从那时起,他才明白什么是忠孝仁义,什么是统兵大将。终于两年后,找了个机会,老殿下将他调离亲卫营,当上了定国军都指挥使,同年,老殿下还为他说了一房媳妇。
在牛皋心中,老殿下更像是自己的父亲,如果不是他悉心教导,关心照料,也许他牛伯远还是一个只知弯弓搭箭的莽夫呢。
“小主人,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只要你一句话,牛某人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重归定国军,此事休要再提!”
赵有恭长长地呼了口气,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感受着心中的火热,摇头苦笑道,“既你心中认我,那今日本王就叫你一声兄长。还请兄长告诉我实话,不肯归定国军,可是因为高昌克?”
牛皋轻轻点了点头,神色落寞的低声道,“是的,那高昌克出身尊贵,性格傲慢,与牛某人脾气八字不合。若牛某回到定国军,早晚还是要起冲突,与其到时让小主人为难,倒不如不惹这个麻烦!”
赵有恭脸色有点阴沉,轻轻闭上眼睛,突然睁眼,起身道,“兄长,你该知道的,如果你不入定国军,我无法用你的。”
“我....”
牛皋无言以对,他心中很清楚,一个无法融入进定国军之人,小主人如何敢用,又怎么去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