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了现在,你难道还不肯对奴家说实话么?”
“娘子心中已经想到了,又何必让本王再说一遍呢?”
赵有恭不想说的,因为凭着朱琏的聪明,恐怕从杨戬一掺合进来,她就想通其中的关键了。
朱琏当然知道的,自从听了杨戬与父亲说的那些话,她便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殿下以前的种种,完全是因为害怕当今官家。虽然杨戬说的很少,可有些事情还是能猜到一些的,官家为什么要如此防备着这个侄子,就连婚事都这般限制,恐怕与这皇位有着很多关联吧。当面对帝王猜忌时,唯一活下去的方法就是展示自己的无能,因为只有一个废物,才会让人放心。所以聪明的殿下纨绔不堪,所以他处心积虑的谋划着一切。
心中明白,朱琏却依旧执拗的想听赵有恭亲口说上一说。朱琏已经下了个决心,她要赌一赌,若是殿下肯开口,那证明他的心中还存着几分柔情,若是依旧什么都不说,那.....
朱琏不敢想象,如果殿下连自己深爱的女人都可以放弃,那他还值得牵挂和付出么?
“殿下,奴家要听你亲口说上一说!”朱琏死死地望着赵有恭的眼睛,可是四目相对,赵有恭却慢慢背过了身。
其实赵有恭心中很清楚,这是朱琏对他的考验,亦或者朱琏需要别的人来帮她做个决定。
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就会赢得朱琏的心。可这样做,也要冒很大的风险,也许隔墙有耳,也许朱琏会反戈一击....总之有太多的可能性,如今他马上就能逃离京城了,需要为了一个女人冒那么大风险么?
如果不说呢?必然会失去这个女人。
这是一道选择题,还只有两个选项,在所爱的女人和未来的命运之间做个选择,何等艰难?
站在亭中,久久不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有恭还是开了口。
“要说起来,可就长了,当年先帝哲宗去世前,点了家父做定国军节度使,而后来....”
赵有恭说了很多,而且大都是一些隐秘之事,之前朱琏也只是猜测罢了,可当这些模模糊糊的事情从赵有恭口中说出后,她还是深深地震惊了。事涉皇权,永远都是那么的无情,哲宗赵煦去了,赵似被杀,赵佶却又留下了哲宗一脉唯一的骨血。
永宁郡王,只能庸庸碌碌的活着,但凡有半点优秀,都会挑动赵佶敏感的神经。
良久之后,赵有恭转过身,伸出手摸了摸朱琏额前的宝石链,“娘子,还需要本王继续说下去么?”
这次朱琏开心的笑了,她摇着头,闭上眼睛感受着男人的手。今日如此逼迫,哪里是真的想听什么,无非是希望二人能够坦然相对罢了。
朱琏爱这个男人,哪怕是付出所有,可前提是,不要有什么秘密。相爱之人,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那还如何去爱?
“不要说了,够了,见殿下如此,奴家高兴!”
能够坦然的面对朱琏,赵有恭心中也感受到了几分轻松。
“高兴便好,娘子只要记得,本王心中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太想拥美人入怀,却又不能,因为此时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盯着这个小小的亭子。也许他们听不到说了什么,眼睛却可以看清做了什么的。
花园墙头有着太多双眼睛,朱琏退后两步,微微低下了头,“殿下,若是奴家真的嫁给了别人,你会怎样?”
赵有恭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朱琏,什么时候了,居然问这种问题?想了想,旋即笑道,“以前娘子不是问过本王一个问题么?现在本王依旧是那个回答,世有英豪千千万,本王独喜曹孟德!”
曹孟德?朱琏暗自叹了口气,果然如她所想。虽然没有明着说,朱琏已经知道了答案,若她真违背了这份感情,想来殿下一定会报复的,当他举起屠刀,到时诺大的朱家谁能拦得住?
英雄杀人总有仁义束缚,而枭雄却可以罔顾一切,无论杀戮还是仁慈,只随自己的心。
答案有了,朱琏也下定了决心,她双手相叠,轻轻放在小腹,随后缓缓说道,“君有心,妾愿等!”
“若是十年,也等得?”
“君心不变,十年又如何?”
好一个十年又如何,人生如白驹过隙,在茫茫红尘中,若有一个女子甘愿等待十年,这是一种幸福。
今世思念难断,红尘抖落痴情一片。故乡冷夜,斟一杯清酒,独自醉饮,殊不知那淡淡寂寞,漫漫人生,情归何处。流年抹不去,话语依旧如此温柔,看看眼前美色,他笑、她哭、他疯、她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