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女子柔情似水,听几声吴侬软语,便能融化了人心。
王夫人的声音就是如此,一字一句间带着丝丝柔和,尤其那一对多情的眸子,便不是刻意,也总能勾着男儿心。
桃花媚眼,世间能有此双眸的女子可是不多,如此想来,段正淳运气倒不错。
“日前奴家听下人回报,我那女儿不是女贼人掳走的,不知可是真的?”王夫人自然不会白白送赵有恭一件玉如意,她现在满心思的就是想找回王语嫣,如此追问一番,也是怕赵有恭有事瞒着她。
慕容复神色也是多有愁苦,接着王夫人的话拱手道,“殿下有所不知,我那表妹生性纯善,自小也未离开过苏州府,若殿下知道些什么,还望告知在下!”
赵有恭神情不是太好,听李青萝和慕容复的语气,好像是在怀疑他撒谎啊。合上木盒,有些不悦的笑道,“王夫人也莫急,对于王家小娘子之事,本王也是万分心痛的。不过自被掳去,本王确实没有见过女贼人身边带着什么人,当然,如果女贼人之前把王小娘子藏了起来,那本王就不知情了!”
虽然神色不好,但赵有恭话语间还算真诚。王夫人本就不太舒展的秀眉,不由得蹙得更紧了,低头间,眼角淡淡的鱼纹也是清晰可见。
所谓岁月催人老,一个女子,哪怕再懂得保养,终归会留下岁月的痕迹。
那日小贱人师徒落荒而逃,若再返身掳走语嫣,又要在京城劫走永宁郡王,算一算时间真有些仓促。若小贱人身边没有带着语嫣,那语嫣又是何人掳走的?
王夫人心中愁苦不已,连茶水也没心情喝了,这么多年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女儿便是她的心头肉,如今出了这等事,如何不心疼?
“慕容公子,据你所知,王夫人可有什么仇家?”
听赵有恭如此问,慕容复心中就是一阵苦笑,这问的不是废话么?这一点慕容复早就查过了,那些与王家有些过节的人,几乎全都没有来过苏州府,最为可疑的也只有那一对师徒了。
“哎,殿下说的是,在下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查了不少人,终究没什么线索,这不无奈之下,才带着舅母来打扰殿下!”
王夫人心里乱糟糟的,再加上赵有恭火辣辣的眼神,她找了个理由便告辞而去。船儿悠悠,行于太湖之上,王夫人走了,赵有恭还有点恋恋不舍得嘀咕着。
朱勔想不通为何赵小郡王的爱好会如此广泛,幸亏他没见到王家小娘子,否则还不敢玩一出母女通吃?
阿朱吩咐下人送来了些酒菜,菜式并不复杂,但贵在素雅,清蒸鹅掌、雪里豆腐、青菜虾仁,尝上一尝,鲜嫩可口,香而不腻,当真是美味。阿朱的手艺果然不错,品尝着这苏州佳肴,赵有恭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樱婼,已经好些年没吃樱婼做的饭了。
真要比起来,樱婼的厨艺可一点都不比阿朱差,而且风味更为广泛。
估计是怕赵有恭了,自酒宴开始,阿朱再没露过面,虽然喝的开心,但总是不免有些失望的。
约么到了午时三刻,三人喝的也差不多了,下人们便来收拾桌子,赵有恭则在慕容复的带领下来到了琴韵小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阿碧竟不在琴韵小筑,只有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跟在身边伺候着。太湖边上,清风浮动,竹林摇曳间,几团花簇正艳丽的盛开着。
坐在亭中,脚下便是波光粼粼的太湖水,眼色微动,中年男子就捧着一个木盒走了过来。
“公子,这是你要的东西!”
木盒中是什么,赵有恭一点都不关心,他感兴趣的是这个中年男子。明明一个大男人,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女子香,虽然香味很淡,却躲不过赵有恭的鼻子,水仙花一样的味道,那一定是阿朱了。知道阿朱易容功夫独步天下,可真见识到了,心中依旧是惊讶不已。
犹如钢丝般的胡渣,古铜色的皮肤,一张普普通通的大众脸。真是奇怪,易容一下面貌还可以,只是阿朱那细胳膊细腿的,是如何变得如此粗壮有力的呢?
如果阿朱跟在他身边,凭着这一手易容术,能做很多事情的。心中有了些想法,面上却不会有半点展露,他摇着折扇,呵呵笑道,“慕容公子,不知盒中装的什么?”
“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朱管事平常喜欢喝些清茶,在下便为他备了些竹笋茶。若是殿下也有这个爱好,在下送你一些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