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谭,这小子是看上你的用处了。”老顾研究员撇撇嘴,他年纪大了,已经不在皇城博物馆坐班,属于是顾问头衔。平常跟女儿待在洛城的时间也变多了,显然对林海文的经历也了解更多:“这小子是有用朝前,没用朝后。老谭我劝你别理他。”
林海文压根也不知道顾海燕那没良心的,他一心一意帮她坐拥高位,她居然在她老子面前诋毁他的纯良声誉。
真是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
“哦呵呵,林先生说的事情,我倒也有点想法,就不知道猜的对不对。林先生是想要让我为这个凌瓷写点东西?”
“您高明,一看就是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不愧是大家!”林海文竖一个大拇指。
谭文宗对林海文的“谄媚”,是笑的不行:“我倒是没什么,不过这跟我不是一个行当啊,虽然说都是瓷器,但我研究的是古瓷,是文物瓷,说的是历史掌故,时间淬炼。你这个新瓷,我确实也没什么资格评价呀。说起来,这事儿你们美术协会更有立场呀,现代陶艺的专家,十之七八都在美协里头,凭你林先生的声望,再者凌瓷的质量摆在这里,不至于请不动人啊。”
“老谭,他精着呢,能不懂?我跟你说,先不说他这个仇人遍地,找不找得到人。就算找得到美术协会的,人家也要说了,他就是美协的理事,那不是自己人帮自己人说话么,没什么公信力的。你就不对了,皇城博物馆的资深陶瓷研究员,国家文物局的特聘专家,政务院的特殊津贴得主,啧啧啧,响当当的名号啊。老百姓谁分得清什么古瓷新瓷的。”
老顾今儿个是非得给林海文弄黄了的样子。
“我说顾老,您这个哪儿看不上我了?您倒是说呀,干嘛这么陷害我呢?咱这个瓷,值不值当谭老师开一句口?值!这点自信我是有的,我林海文到京城这么六七年,要说事儿是闹出不少,但绝没有自己不够硬扎的时候!”
林海文也好奇,他跟老顾,除了当初《帝王出行图》归属问题,他选择了华美而不是皇城博物馆之外,就没有什么矛盾了。再从顾海燕那头算,他作为晚辈也挺客气的了,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老顾。
顾海燕?
林海文脑子里一动。
果然,老顾也不避讳谁:“海燕说最近找你聊聊,你都是没空,是不是不太好啊?”
林海文也真是醉醉哒,顾海燕升职之后,已经不是中河台台长了,敦煌跟中河的合作,林海文也就不再自己抓,八省二市春晚那种场面,年年有是不可能的。他也拿不出那么些好节目来,所以中河台今年老早就有点急,顾海燕作为老领导,也三不五时地找林海文,林海文三次里总要推掉两次,不然烦得慌啊。
万万没想到啊,居然还有报到头上来的时候。
老顾颇有点得意洋洋。
他跟谭文宗是几十年老交情,“要挟”着林海文,至少得跟顾海燕好好聊一次,省的老是听她嘚吧嘚烦人。
林海文眼珠子咕噜噜一转。
“咳,谭老师,我们借个地方说句话。”
“哎?干什么?”
“顾老您担心什么,您俩几十年的交情,还能叫我几句话给挖了墙角?”林海文一边激他,一边拉着谭文宗往边上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谭老师,我手里呢,有一只泰窑的瓷罐,大器。”
林海文比了一下:“高32公分,径宽接近50厘米!那个釉色,啧啧,美不胜收啊。”
谭文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