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则随着常硕在巴黎,认识一些来自世界各地的油画家。
甚至在高美办了个旁听证,包括拖尼特的色彩课,他也能去听听,很有收获。虽然他拥有了委拉斯贵支的色彩密册,就色彩这一项横向比较,他是比拖尼特更强悍的,但拖尼特的色彩方向跟委拉斯贵支并不相同,加上整体上,他的水准还是比林海文自己的水准高,他的课对林海文自然也就有很多可以学习的地方。
“怎么样?说真的,看过你的《盖亚》之后,我总觉得很难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或许可以试着到高美来教书,跟你的老师一样。”下课的时候,拖尼特跟林海文一起走出教室。
后面窸窸窣窣的不少声音。
林海文皱了皱眉:“我收获很多,但是高美里面,也许是整个欧洲,似乎充斥了对华国油画家的偏见。您的一个学生,甚至问我华国难道也有油画家么?高美并不是没有华国学生,甚至还有我的老师这样的教授,所以这让我觉得很费解,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呵呵,欧洲人有一种自我中心的观点,但随着经济中心从大西洋转到了太平洋,我们所能坚持的就只有说,文明、文化的中心仍然在欧洲。这是很遗憾的一种想法,文化应该是包容的。华国的很多画家都非常优秀,但往往风格得不到欧洲藏家的认可,所以在这里就没有太多的关注。加上你知道的,过去一百多年来,你们的国家经受了很多磨难,很多人欧洲人至今认为华国人处于贫穷当中,或者至少是精神的贫瘠当中。
不过,我不认为这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你们有足够多的人民、收藏家、市场,能够孕育你们自己的油画历史。更何况,你们还有更加璀璨的国画艺术——那很棒。很多时候,艺术并不需要得到谁的认可,尤其是别的文化,别的国家的认可,艺术应该是内在的,不管是个人的内在,还是民族、国家的内在。”
林海文很钦佩拖尼特的见解和胸怀。
“哈哈,我听海格尔和常说,你给了阿尔图尔一个深刻的教训。海格尔甚至说他自己的素描功力,都比你差,这真让我吃惊。”
“有人跟我说阿尔图尔的脾气不好,但太不凑巧了,我的脾气也不好,所以——”林海文表示无奈。
拖尼特对阿尔图尔的德行自然是知道的。
他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没有对我的学生做什么吧?就是那个质疑华国油画的。”
“没有啊,虽然他非常无知和无礼,但我还是很客气地跟他交了朋友。”
“真的?”拖尼特不太相信。
林海文瞪大了自己诚恳的眼睛:“我甚至把我的作品集送给了他一本。跟他聊了很多,比如我两年多前开始接触油画,学习油画;比如我觉得油画是很考验天赋的,如果三年还画不到我这个样子,说明不太适合走这条路。比如我觉得他的素描很松散,他的色彩比较呆板,他的结构有些不协调……后来他就不怎么说话了,我猜他应该是有所领悟。能帮助到一个诋毁我的人,我觉得很开心。”
“你说的是斯科特?”
“是的,就是那个塌鼻子一脸斑点的红头发男生。”
“……”拖尼特觉得头开始疼了,怪不得以前很活跃的斯科特,最近在课上沉默起来,甚至一些习作都开始拖拉。这根本就是被林海文给狠狠地亵玩打击了一通。
三年画到林海文的水准?
不说别人,阿尔图尔画了16年,已经是天才人物,却被林海文念成了渣!
“海文,你可以去美术馆临摹一些作品啊,比如奥赛,我有个老朋友在那里做油画修复,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介绍你去看看,能够零距离地接触一些名家的作品,机会非常难得。”
赶紧从我的班上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