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恒陪着笑了两句,但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这首诗。
“书法我不精通,但是这首诗。格调朴素雅致,不是凡品啊。想来我们也跟海文一样,清晨入古寺,也瞧见了初日照高林,曲径走来,品过禅房花草,听了鸟鸣,赏过功德池,也置身后院的清静幽明,也听了钟鸣三声。却对这份雅趣,一无所得,一无所获啊,真是愧杀我等。佳作,佳作,难得佳作。”
证一法师站在他身边,也是赞同地点点头,“屈先生说的是没错的。不过在我这个出家人眼里,这首诗的禅意,更叫我都叹为观止了。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这是多少禅修追求的境界啊。”
林海文淡笑着站在一边,王维本身就是禅道大家,而且以“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著名,他的诗词,赏看起来是非常让人舒服的,也是很容易看出好来的。更何况,这首诗,已经是他最顶尖的几首作品之一了。
张赟都傻了。
真傻了!
真写出来了?还是个人么?
他不是个蠢货啊,也不是个笨蛋,这首诗他是看得出来好的,而且就算是没那么好,屈恒这么说了,陈副主席也这么说了,证一法师都说到境界上去了。哪还能有不好么?
“好诗、好意,好书,三好佳作啊。恭喜法师了,白龙寺又得一名作。”
“哈哈,”证一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转过来看张赟,“还得谢谢张赟先生,不然白龙寺就要和这首词错过了。”
张赟也只好干笑两声,忍住脸上一片灼热。
“请林先生用个印吧。”证一一边把印泥推了推,一边招手让一个小沙弥进来,说了两句,小和尚又跑了出去。
楚薇薇看着林海文掏出那个清凉山人的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骄傲的情绪涌了上来——这可是我送他的印呢。不过马上又偷偷瞪了林海文后背一眼,当初他还说自己书法不好,没想到,写的居然这么好,可恶。
等林海文用了印,证一把这张纸收走。小沙弥进来,端了几本经书。
“今天得了林先生赠送佳作,本寺也有一点心意。《佛说阿弥陀经》《法华经》《般若经》各一本,都是本寺僧人在藏经堂手写,一句一念,融汇我等信愿之念。”
白龙寺的手抄经!
连屈恒都有点羡慕了,白龙寺的墨是特制的,里头有传承了上千年的抄经秘方,能够数百年不变色。曾经有白龙寺的抄经出土,纸片都腐朽了,经文居然还有零碎存在的,一个字,一个字,墨迹如新——从此名声大噪。
“多谢法师。”
捧着这三本经书,林海文有点恍惚。它们都是印度传过来的,在原世界也是存在的。两个世界,在这神秘的佛堂,似乎是连通了一样。他摇头笑笑,把经书交给了楚薇薇。
“方才张赟先生说,人心多藏污纳垢,不清扫就脏的不能看。我倒有两句佛偈,想要请张先生评评,也算是感谢法师赠送经书之意。”
说完之后,林海文再起趣÷阁。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张先生,你的心,需要时时勤拂拭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