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那个死样。”王鹏撇撇嘴,捏着嗓子,“还,就是入围了个比赛,好像是我们小区那个吃瓜大赛一样。”
林海文被他逗乐了,“我说王鹏,你也别画画了,你干脆说相声去吧。”
这个贱吧嗖嗖的样子,和林海文原世界那个很出名的青年相声演员还有几分相似呢。
“你写了什么诗啊?还入围了青艺赛?”孙唯都忍不住了,前几天倒也提过一句,说是还写诗什么的,大家当他是写着玩的呢,类似“啊,昨夜的星,是你的眼,啊你的眼,何时能有我,如那明亮的星照彻我,让我徜徉在你的眼里,在爱的光明里”之类的学生情诗。
“海文哥,你写诗这么厉害的啊。”丸子头,叫詹乐乐,现在几乎成为林海文的迷妹了,动不动就双手握拳托着下巴,迷蒙地看着他。
林海文就笑着,不说话。
几个人等等等,也等不到他开口。
“你是在等我帮你说,是吧?”谢俊没忍住,“嗨,我为什么要帮你说呀。”
“自己给自己吹嘘,多尴尬呀。”林海文坐回小萝莉边上,手臂迅速被她逮了过去。
谢俊认命地叹了口气,开始给他们科普,林海文写了什么什么诗,发在了《古诗观止》上,《古诗观止》是个多么多么牛掰的杂志,然后有谁谁谁给他写了诗评,这些人的名头多么多么吓人,京城大学、人民大学、西京大学,CCTV……说一个,大家都一抖,说一个,大家又一抖。
“行了,帮你吹嘘完了。赶紧来帮我看画吧。”
林海文就从一帮子被震晕的“没见过世面”的人面前飘了过去。
提名名单是上午十一点多出来的,林海文中午12点出头接到的电话,西河大的蓝尔成,则是下午三点多接到的电话。
躺了一个月之后,蓝尔成康复了,一丝儿毛病也没有,他是个怕死的人,辗转了四五个医院,心肝脾肺和肾,毛皮脑子五官、四肢二十个爪,翻来覆去查了个彻底——除了前列腺有点问题,其它还是没查出什么来。自己吓自己了好几天,发现能吃能睡,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思,回学校上班了。
他是知道今天出入围名单的,作为一个曾经得过奖的“著名”诗人,在邮件过来之前,应该是有专门电话的,所以一整天就抓耳挠心的,什么也没心情做。
“哎,蓝老师,那个林海文可在微博@你了,你不回他呀?”同办公室的仓老师,平时挺看不惯蓝尔成的,毕竟蓝尔成也称得上是年少有为啊,故意这么说。
蓝尔成脸皮一紧,作为一个度量不是那么大的人,他可没把林海文给忘了。放下“我要死了,我快病死了”的想法之后,第一时间就登上了微博,当然了,好几百条评论,好几千个@,都让他心里一激动,颇有一种“哥不在江湖,江湖还有哥的传说”的感觉。
爽爆了。
等他慢条斯理地点进去,脸色就从红润变成铁青了。
自然,林海文的一首《错误》,一首《相思》,每一个字就化作了如来神掌,一掌一掌pia在他的脸上。
作为一个专业人士,他对现代诗歌的鉴赏是有水准的,用不着别人的佐证,也用不着权威人士的诗评,他就能看得出来,《错误》这首诗,比他的《思归》要好得多。
自那天以后,他再也没登录过微博,权当还在生病中。
“一个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我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蓝尔成勉强说了一句,正担心同事还要揭穿他。手机居然这个时候就响了,简直是如闻圣音啊,“我接个电话啊。”
他接的太快,那边的工作人员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喂?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