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孙越陵想到了丁梦瑶对他的欺骗,害得他差点跟三十六道结下梁子,心中无比愁闷,道:“那你说怎么办,我总不能啥也不干坐等贬谪吧,四哥你一定个要想办法帮帮我才行?”
戚辽叹了口气,凝神想了半天,忽然问道:“你方才说过丁梦瑶和徐鸿儒是想好多年的情侣,两人感情一直非常好,是不是?”
孙越陵没好气道:“是啊,这可是厉若冰告诉我的,说他们两人一直感情很好。”突然又想起了当日在诏狱中审问丁梦瑶的情况,又道,“我记得那日在诏狱审问丁梦瑶,说起了要她说出徐鸿儒下落一事,她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云山雾罩,但听起来,似乎对徐鸿儒确实是一往情深,用心极深。”
“她那日对你说了什么?”
孙越陵回忆了起来,皱着眉头道:“我记得我要她说出徐鸿儒的下落时,她居然对着我笑了起来,还说什么我终究是太年轻了,不会明白一些事情。随后,她又说什么当几个少年知己相逢之际,因感情而认识,不问彼此的身世,只问风涌云动时,谁会是那风,谁会是那云。当这些少年长大之后,就会为了理想抛洒热血,为了信念而无所往俱。”
顿了顿,又道,“她最后似乎还吟起了诗来,说什么风狂云疾,岁月惊愁,谁会是那个江湖之外,最为想念的人。”
戚辽静静地听着,用心地思考着,良久方道:“老弟,这番话极有可能是她的心声,她对徐鸿儒一片情深已是毋庸置疑,也许,他们二人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紧接着又问,“既然如此,那么老弟你说,徐鸿儒对丁梦瑶又是一种什么态度,他会不会对她也是一片真心?”
孙越陵想了想,道:“如果从丁梦瑶不经意间表露出的情况看的话,那么,徐鸿儒对丁梦瑶也应该是用情极深,视为知己,否则丁梦瑶不会如此维护他。”
戚辽笑了起来,道:“老弟这番分析,总算是合情合理了。”
孙越陵没好气道:“这又能说明什么,难道为祸作乱的人,就不能真心相爱了?”
戚辽哈哈一笑,道:“当然可以,谁能够阻止得了真爱的步伐呢?我只是实在是没有料到,闻香会的会主和会首,会是两个用情至深的性情中人罢了。”
孙越陵也笑了起来,道:“是啊,不是师傅告诉我,打死我我也想不到,徐鸿儒和丁梦瑶居然会是真心相爱,这他吗的也太玄幻了吧?”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孙越陵还真是想不到这两个为祸大明的邪教乱党中人,居然会是江湖上的一对神仙眷侣。
戚辽收敛笑容,淡淡道:“既然他们彼此相爱,也许,我们能从这上面做点文章,也未可知?”
“做什么文章?”孙越陵不明所以。
戚辽高深莫测地一笑,道:“我们可以试一试他们是不是真心相爱啊?丁梦瑶是朝廷的要犯,如果堂审过后,被判为依律处死的话,将押赴西城闹市明正典刑,这个消息如果徐鸿儒得知的话,你说,他会不会前来相救?”
“啊?”孙越陵吃了一惊,没想到还有这个好办法,这可比把丁梦瑶给放了出去容易多了,当下喜道,“四哥,这个办法不错,倒真是可以试上一试。我觉得徐鸿儒知道消息后,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心爱的人死去,极有可能会前来劫法场。”
戚辽冷冷一笑,道:“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行。这一次,我们倒要看一看,徐鸿儒究竟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好男人了!”
……
在孙越陵和戚辽的共同“努力”之下,闻香会乱党一案很快就被移交刑部审定,刑部的办事效率也很高,几番堂审过后,丁梦瑶等一干乱党被定为谋逆之罪,由刑部、大理寺等衙门上呈天子御览。
同时,孙越陵也已经将此番欲用丁梦瑶为饵,钓出徐鸿儒这条大鱼的情况呈报给了天启皇帝,毕竟此事非同小可,要是徐鸿儒没有出现的话,那么他们这次行动更将会触怒那些邪教乱党,将他们逼入绝地。
最后天启皇帝大趣÷阁一挥,亲自批下了“依律凌迟”这四个钦定大字。
孙越陵得知后也是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这些乱党充其量就是斩首示众而已,没想到居然被判为凌迟处死。这可是千刀万剐的酷刑,一想到丁梦瑶要遭受如此惨烈的刑罚而死,他心中也是一阵恻然无语。
可是计划已定,他只能按照事情的发展而为,不能再有其他的想法。
这次监斩犯人的维护重任,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身上,除了刑部和锦衣卫人马外,天启皇帝不放心,还特意命禁军统领张之奇秘密协同监斩,只要徐鸿儒一现身,埋伏在一旁的张之奇必定能够带领禁军将其擒下。
孙越陵只是负责现场的监视和维持,他的任务就是监视整个刑场,如果徐鸿儒真的带人前来劫法场的话,那就是他出力的时候。而具体的“磔刑”实施,则交给了刑部天牢中的操刀手去负责处理,他们对这种刑罚已经掌握的十分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