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得功情急之下顾不得伤痛,一个翻滚,竟然从床上滚了下来,滚到了屋角之边。
孙越陵一剑刺空,连忙朝着尚未起身的他追去,第三剑往他颈脖砍下。孙得功右手无力举起,只得用左手再次举着刀鞘格挡。
刀剑再次相击,“嗤”的一声,孙越陵的这一剑又在他左臂划下一道长长的伤口,孙得功手中的刀鞘落地。
眼看孙得功再也无力反击之时,孙越陵正想再次一剑直接取他狗命。突然感觉后颈一凉,一股侵入骨髓的寒意从颈脖处弥散开来,背后一片冰凉。
此刻他久经战阵,知道有人从后袭来,连忙回身一剑横扫。
“当”的一声,两剑相交,他被震得踉跄后退,手臂一震酸麻,几乎要拿捏不住这把铁剑。
抬头一看,只见一人背着月色站在他面前,看不清楚容貌,身形颀长,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何人胆敢刺杀辽军将领?”那人冷喝一声,声如利剑,听声音似乎是在宁远衙门内见到的那个白袍文士方逸尘。
孙越陵也不答话,一振手中剑,一个纵步往堪堪站起身来的孙得功胸口刺去。眼下居然惊动了旁人,那么他的时间也不多,必须要尽快了结此贼。
“方先生救我!”孙得功看见来人,终于如释重负,对着他叫道。
方逸尘见孙越陵刺向孙得功,冷笑道:“鼠辈敢尔?”再次一剑朝着他咽喉刺来,竟然不用剑去挡架刺向孙得功的铁剑,而是直取孙越陵。
孙越陵若是不防守的话,纵然能刺死孙得功,那他也势必被长剑穿喉而过。情势危急,他纵然是有心杀贼,也是不想就这样和孙得功同归于尽,况且,这方逸尘的长剑去势若虹,恐怕他还来不及刺进孙得功的身体,这把长剑就要先刺进他的咽喉之内。
无法之下,他只有再次旋身以铁剑硬嗑这把凛冽如风的长剑。
“当”的一声,两剑相架,他的铁剑竟然不堪重击,硬生生断为两截,只留着半把秃剑拿在手中。
“如此剑法,也敢做刺客,让某看看你是何人?”方逸尘哂笑一声,一剑往他面门黑巾挑来。
孙越陵被他这第二剑震的胸口气血翻腾,全身无力,心想此人竟然如此厉害,恐怕就是袁宏道也不是他的对手,眼下刺杀行动肯定是失败无疑,唯有速速逃走一途。
心中拿定主意,一个纵身就往窗棂撞去。
“轰”的一声,窗户碎裂,他也蹿到了门外的院墙之下。
“哈哈……”方逸尘长笑一声,“哪里走?”也一个飞身跟着追了出来。
孙越陵一个纵身就攀爬上了矮矮的土墙,回手就朝着方逸尘掷出了手中剩下的半截秃剑,然后跳下土墙,飞速往前跑去。
方逸尘一剑格飞朝他而来的秃剑,一个飞身翻过土墙,朝着他追来。
孙越陵一阵疾奔,已来到祖师庙胡同和北里二道巷的交汇口,只要再跑出七、八丈,就能回到他的住处。身后的方逸尘如跗骨之蛆一般追来,速度极快,这样下去不等他跑回住处就会被追上。
正在他心惊肉跳之时,突然左边巷子边传来一个声音低声说道:“这边,快。”竟然是戚辽的声音。
他连忙按照戚辽所说跑了过去,戚辽一指巷子口的一堆木石杂物,道:“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