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他带来。”身着黑袍的贺潇开了口。
“是。”天应声而答,跳下马车往粮店走去。
被打的男子,正是陆琅。
眼见这小子半天都未动身,连呼吸也弱了许多,掌柜的怒火越发涌上,又是一个狠脚准备踢去。
霎时间,一个黑色身影猛地腾空,双手抓住陆琅的肩躲开,脚下也是未停,一下便用力挡开了掌柜的这一脚。
陆琅身子站起,人却是彻底晕了过去,径直倚靠在了天的身上。
“掌柜的,汀元国法不许私下对劳工用刑,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一手搂住虚弱的陆琅,天的眉眼严厉泛泛,直直地看向掌柜的。
“你踏马算哪根葱!竟然敢来管老子的闲事?!”掌柜的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惹了一个多大的人物,嘴中依旧骂骂咧咧。
一道掌风推过,径直冲着掌柜的面目而去,瞬间,他便感受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伸手一摸,一道极长的口子在左脸上划开。
“你乃乃的!来人啊!”掌柜的已是气得跳脚,声音浑厚地冲着里面喊道。
瞬间,便跑出来了十个大汉,身材魁梧,极其壮实。
眼角闪过冷意,又瞥了瞥陆琅苍白的面容,暗道不能再拖,天手中几道掌风推出,石子一样的东西丝毫不差地打在了十个大汉的眉心处,任何声响都未发出,大汉便都倒了下去。
转过身,天已经施力架着陆琅往马车处去,声音飘散着落在了掌柜的耳中:“银子赏给你们了。”
再低头看去,掌柜才发现,刚刚天所投出的并非什么暗器,而是一块又一块的碎银子。
瞳仁猛地缩紧,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了。
“爷,他晕了。”将陆琅架进马车内,天的神色有些许担心。
瞥过陆琅消瘦苍白的面容,贺潇神色淡然:“晕了也好,不会知道太多的秘密。”
示意天驾车,贺潇的声音淡淡然传来:“去潇湘阁。”
鞭子高高扬起,落在马臀上,车向着潇湘阁方向驶去。
——————————————
潇湘阁内,杜微微已是等了许久的时间,掌柜的给自己上的茶也已是快喝掉一壶,撑着头,心底却是想着,紫蔻怎么还未将杜飘灵带来。
想着什么,便来了什么,下一瞬,紫蔻领着杜飘灵迈入了潇湘阁的门。
“飘零见过姐姐。”杜飘灵一副乖巧的模样,自己对于杜微微早已是服气不已,此刻的乖巧倒也是大部分真实。
杜微微很是明白场合,姐姐的架子瞬时显现,一把拉过杜飘灵的手在桌边坐下:“妹妹不用多礼。”
低着头,杜飘灵的笑意不减,却也是不多说话,自从杜微微给了自己几番教训,也是醒悟明白了不少,跋扈只会给自己带了麻烦,沉下心性才是应该做的事。
“妹妹,今日叫你来,是让你来选一选你的嫁衣布料,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等回头送到府上,姐姐再找个巧手的婆子来给你制衣。”杜微微眉眼间的成熟已是悄然露出,更给人倾城风范。
“妹妹多谢姐姐了。”杜飘灵已然乖了许多,笑容也越发地真实柔和了起来。
拉起杜飘灵的手走到各色布料边,掌柜的已是十分识趣地入了里间,紫蔻也去了外间守着,整个正店内,便只剩下了杜微微杜飘灵二人。
“看看你喜欢哪些,今日这店,姐姐包了。”语气涌上一丝俏皮,杜微微眉头一挑,很是有霸气。
杜飘灵先是一愣,心底的情绪混乱着,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自从二娘不在府内,也不知去了哪里,可惜便成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却是对自己三番两次的为难,今日杜微微的丫鬟紫蔻对自己出手相助,而现在,竟将整个店包下由自己来挑选这嫁衣布料。
低下头,看着那一匹匹精美的布料,杜飘灵的眼神好像都有些恍惚了。
“上次的珠纱流缎妹妹觉得如何,若是喜欢,让人给你连夜赶制大红色喜服。”杜微微脚步也是慢慢动着,眼神一一扫过面前的布料。
此刻,自己定要让杜飘灵产生感激之情,心甘情愿为自己去取那玉檀百草。
“那衣料,太华贵了……”上次知书论画会之后,杜飘灵才知晓,原来珠纱流缎汀元国鲜有人能够穿上,自己早已是将那衣服收好,不敢再拿出来。
“女儿家,一辈子只有一次这般机会,华贵又能怎么样呢?”回过头看向杜飘灵,杜微微的脑海中却是浮上了自己大婚时的情景,甚至连成亲礼都未拜,也是一个极大的遗憾。
杜飘灵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
嘴角勾起,杜微微明白杜飘灵已是心动了很大一部分,脑中念想一转,笑着拉住她的手在桌边坐下:“不看了,咱就要那珠纱流缎了!”
神色更为惊住,杜飘灵声音都有了些颤抖:“我……没那么多银两……”自己并非能和杜微微这般相府嫡女所比,自是不能有更多的补给。
手轻轻拍上杜飘灵的,杜微微眉眼间满是安慰:“有姐姐在,担心什么。姐姐自然是要让妹妹嫁的风风光光。相府的脸面,可是一丝都不能丢!”
杜飘灵神情有些怔愣,看着杜微微越发显得倾城的面庞,呆呆的语气自然而然脱口而出:“姐姐,谢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