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鸣和阮云州都有些发愣,在他们看来,毁损神祗庙宇的行径,那简直就等同于抄了神祗的家灭了神祗的信仰,何止胆大包天,把宇宙都包了,就算挫骨扬灰,神魂俱灭,都死不足惜。
关于那条白蛇,他们两个也做足了功课,收集了不少的资料,将清江上游诸多的山岭阴穴,虬褫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标记出来。为了对付虬褫的阴兵阴将,还特意针对性的花了大量专门斩杀阴邪的符箓。
只要祖师爷一声令下,他们绝对冲锋在前,不惧生死。张岳鸣心中有些疑惑,不过他岂敢质疑陆铮的决定,心中暗道,龙君必定另有深意。
泰山崩于前而不惊,麋鹿驰于侧而不瞬。亵渎神灵可是滔天大罪,陆铮却能如此镇定淡薄,这份心性让阮云州也在心里点了个赞。
陆铮并非不痛恨毁庙之仇,而是在林歆苗的安全没有得到确切的保证前,他的心境始终难以平复,战斗力自然也会有所折扣。
陆铮抬起头扫了眼桥边的车子,虬褫性格阴损狡诈,肯定不会在一个地方多做停留。看来只能双管齐下,先到川利市落脚,再筹谋心中所想,于是点头道:“先到川利市,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安排一下。”
龙君的话等同于圣旨,张岳鸣和阮云州没有丝毫的疑问,点头道:“听凭祖师爷吩咐。”
苟齐全这人虽然浮夸了一些,但眼力见着实不错。一看见陆铮过来,立马就推开副驾驶的门下来,拉开车门道:“祖师爷,您请。”
车里总共只能做四个人,以祖师爷的身份当然不能跟别人挤在一起,所以只好委屈张岳鸣、阮云州和苟齐全凑合凑合。
“阿神,立刻启程其川利市。”
“是。”
祖师爷在侧,廖神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只可恨开的不是劳斯莱斯,不能做到舒适与平稳并重。
陆铮的心思烦乱,一路没有说话,其他人当然也不敢说话,就这么沉默的赶往川利市。
川利市位于鄂西南隅,地处巫山流脉和武陵山北上余支交会部,比邻长江,为清江、郁江发源地。
川利境内万山重叠,沟壑纵横,地形复杂,以山路居多,交通颇有不便。连绵起伏的山脉互相遮蔽阻挡,视野闭塞,是典型的山地气候,夏无酷暑,云多雾大,日照较少,雨量充沛,空气潮湿,导致山间都是阴冷寒凉之气,倒真是虬褫藏身的好地方。
进入川利市之后,廖神探寻的看了眼陆铮,低声道:“祖师爷,咱们去哪儿?”
“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是。”
廖神应了一声,心里却泛起了难。缘由也很简单,没钱啊。在神龙谷为了打通山壁,他们花了不少的积蓄购买车辆、炸...药等等工具。后来张岳鸣和阮云州认了祖师爷,为了修炼符箓之法,对付虬褫,采购了大量上等的朱砂礞石黄纸等物品。
不要小看朱砂礞石这一项,上等的辰州砂,尤其是二十年左右的,价格在几十元一克,堪比白银。批发的最次的朱砂也要二三百一公斤。除了这些东西,还有克制阴气的礞石粉,价格都不便宜。
师徒四人的财务都是廖神掌管的,他清楚的知道现在仅剩的一张银行卡里,剩下的钱还不到四位数。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双桥镇住招待所这种便宜的地方。
他们师徒不在意这些,可以将就。但是祖师爷大驾,要是领到那种脏乱差,到处是小广告的宾馆去,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车子在川利市转了两圈,廖神才咬了咬牙道:“师傅,你看咱们在哪儿落脚妥当一些?”
阮云州醉心修道,哪里想过财务,下意识道:“去最好的酒店。”
“哦……”廖神应了一声,面露难色,有些难以启齿。五星酒店啊,卡里的钱连交押金都不够啊……
陆铮注意到他的神色,忽然一笑道:“廖神,是不是经济上有什么困难?”
被祖师爷一语说穿,廖神的脸色都变成了酱色,张岳鸣等人有些发愣,反应过来,老脸也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廖神不敢撒谎,红着脸道:“祖师爷慧眼,弟子们的积蓄都用来买朱砂礞石了,确实有些囊中羞涩。”
“对,对。”苟齐全小声道:“这朱砂便宜一点儿的要5块钱一克,师傅要的是辰州砂,还是有些年头的,那价格……要几千块,还有价无市。”
“齐全,你少说两句。”阮云州臊的不行,他这几年行走江湖,的确没赚到多少钱。买朱砂礞石的钱还是用的张岳鸣的棺材本。
陆铮呵呵一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尤其是现在这世道,无钱寸步难行。行,你们都是我的弟子传人,你们丢人,我脸上也没有光彩。廖神,把你的银行卡拿出来吧。”
“这……祖师爷……弟子惭愧,怎么好让您老人家破费。”
“叫你拿就拿。别磨磨唧唧的。”
“是。”
廖神这才规规矩矩的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递过来,陆铮拿过银行卡扫了眼卡号,随手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
“好了,去酒店吧。”
转账的信息需要等一会儿才能回复,等廖神将车停在川利市最华贵的凡尔登酒店门口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摸出手机,只扫了一眼,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重重的咽了口唾沫。
“去吧,定两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