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陆铮莞尔一笑，他倒是没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举得这消息传播的速度也太快了。招标工作还没开始，就有人得到风声，登门拜访了。
老妈轻哼一声道：“前倨后恭，活该。儿子，听妈的，不蒸馒头争口气，让谁干也不能让他们家干。”
“谨遵母后懿旨。”
陆铮嬉皮笑脸的应了一声，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就算他不走后门，中了标又如何，老妈发话，照样把他刷下去。
前有因后有果，这也怪不得别人。
老妈凑上来小声嘀咕道：“还有你二婶儿，这事我看就是她通的风报的信。什么嫂子的朋友，那个秃脑壳是她哥的亲小舅子。他们两口子打的什么算盘，老妈早就看出来了，中间肯定能落不少的好处。”
“管他什么小舅子，大舅哥，就是奥特曼也没用，只要老妈发话，妥妥的。”
“你个臭小子。”老妈笑骂一声，脸上喜气洋洋的，她没有多高的文化，多么深厚的见识，活了大半辈子图个什么，就是图个脸面。
有点儿小农，但却无可厚非。
两母子洗好切好水果，联袂来到客厅。老爸陆国运眯缝着眼睛，瞥了他们母子一眼，呵呵笑道：“吴老弟，这事儿你跟我说也没用啊，现在都是年轻人当家做主了。”
吴有德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看，刚才陆铮老妈当着他的面把陆铮拉出去，究竟是因为是什么，他这种商人当然猜的明明白白。
来之前他就把自家婆娘，连带着闺女一起骂了个狗血淋头，完全忘了当时他老婆还征求了他的意见，是他随口一句‘见个屁的面，白费劲儿’把事情直接给拒了。
明白归明白，但是这么大工程摆出来，利润丰厚，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的。
“来，小伙子，抽个烟儿。”
陆铮的屁股还没有坐稳，吴有德就满脸赔笑的递过来一根烟。
陆铮摆摆手道：“不抽，嗓子不好。”
吴有德一脸的尴尬，朝陆国盛夫妇递过一个求助的眼神。陆国盛可是陆铮的亲叔叔，正儿八经的一家人，对吴有德这做派本身就看不过去，要不是老婆死乞白赖的求着，他连门儿都不会进来，丢不起这个人。
但是二婶却不一样，吴有德是他哥的小舅子，她哥沾了人家不少的好处，这面子不能不给，况且吴有德还答应，一旦能承包，肯定会有所表示。两千万的工程，利润起码几百万，好处费肯定也很丰厚。
二婶满脸殷勤的笑道：“铮子，听说你们那工程开始招标了？这事儿是谁管着呢？”
“嗯……”陆铮搬起一瓤西瓜，边吃边道：“这事儿不归我管，人家有专门的招标部门，由总设计师把关。”
“是那个设计师？咱么江城的？还是清江的？”吴有德连忙问道。
陆铮嘿嘿一笑，没有说话，他可不是毫无心眼儿的愣头青，别人一问，就诚诚实实的都吐出。
二婶嗔怪着道：“铮子，都是自家人。你说个实话儿，人家不是答应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呢，算起来也是平起平坐啊。甭管他什么总设计师，副设计师，那也得听领导的吧？我这老弟他也不是外人，公司的实力很强，明州小区知道吧，就是我这老弟的金……金什么建筑公司承建的，质量杠杠的。”
“对。”吴有德连忙挺直腰板儿道：“老哥，老嫂子，这都是一家人，我不掏瞎话。我们公司资质齐全，在江城干了七八年了。现在这世道，说句难听的，这楼盖起来不倒就是质量好。偷工减料那是常有的事儿。老哥是董事长，这买卖，我吴有德拍着良心说，绝不坑自家人，给你们干的漂漂亮亮的，要是出一点儿问题，我吴有德不得好死。”
……
这话倒是说的挺敞亮，不过商人么，其中有几分可信度就难说了。
老妈板着脸道：“大兄弟，可别这么说。钱是别人投的，设计师也是别人雇的。这买卖还没干，一上来就徇私，这让人怎么瞧怎么看，还能放心跟咱们干下去么？大兄弟，不是我说你，既然你们公司资质这么好，那就走正规招标嘛，说不定还真能中标呢。”
二婶脸上一急，还要再说。陆铮伸了懒腰，看了看手表道：“爸，时间差不多了，别迟到了，给人留下坏印象。”
陆国运点头道：“老弟，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下午还有急事，都是自家人，以后有啥事儿，常来玩儿。”
逐客令一下，二婶的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了，使劲儿的用胳膊肘子戳了戳陆国盛。陆国盛瞪了她一眼，道：“吴老弟，依我看，还是走正规投标吧。只要你们底子够硬，还怕中不了标吗？”
吴有德脸色一僵，低下头眼珠子急转几下，讪讪道：“行，那就这样吧。”
“东西，哎，把东西拿着。咱们家里真不缺这点儿东西。”
吴有德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礼品，有山参、也野味儿还有几盒高档茶叶，一堆烟酒，统统都被老妈提了出来。
吴有德推脱了几下，才阴沉着脸提着礼品离开。
二婶的脸上也颇为不愉快，一直把吴有德送上车，才说了一句回去给儿媳妇做饭，就钻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