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回了自己的手,笑着说道:“我这个是老毛病了,每年冬天都会这样的,医院里总是太忙,有时候夜班冬天,手就习惯性的长冻疮成了瘾。”
宁静看了看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的父亲,又看了一下她的手,小声的说道:“我小时候也爱长冻疮,现在不长了。”
脑子里突然出现的是小时候,爸爸关爱的各种画面。
每年冬天大山里总是很冷,但是养在家里的牛羊总要吃草,所以冬天割草总是会让自己的手伤。
经常一双手上都会长满了冻疮,又红又肿的好几天,严重一点的甚至会出现一些化脓腐烂。
爸爸在家时,看到她们手上的冻疮总是会用他认为可行的办法,替她们弄好。
冬天村里的每家每户基本上都种有萝卜,爸爸说从土里把萝卜拔回家,用刀切成块状形的,放在高温的火炉旁,萝卜会被烧的烫烫的,还会有萝卜水流出。
趁萝卜是烫烫的时候,放在冻疮上面,这样重复着几次,连续用萝卜敷两天冻疮就会渐渐消肿,然后完全好掉。
宁静把爸爸这个简单的方法告诉了护士,还劝说希望她一试,因为自己曾经这样冻疮的确就好了。
整个车里的人都在认真的听着她说,关于爸爸的爱,关于那个治冻疮的故事。
她没有哭,外表看上去坚强倔强,其实她的内心是无比的难受,只有她自己明白。
手机在她的手机振动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是江浩,她用微弱的声音接听着电话。
听到车子喇叭的声音,她突然对江浩说:“你在哪?是在开车吗?”
“我快到桐梓县了,别怕,别担心了,相信叔叔,相信自己!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在你身后呢!”江浩简单的话语宽慰了她早已冰冷的心。
“那你慢点,我们也很快到县城了,到时候直接去人民医院吧!”她没有拒绝他的到来,心里默默地接受了他的一切关怀。
经过三个小时的颠簸,终于看到城市霓虹的灯光,在远处闪闪的发着光,让人看到了一丝淡淡的希望。
“哎”
夏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踏着雪路出城时已经很狼狈了,没想到回来时更加的苦不堪言。
宁静看着她一对黑眼圈的大眼睛,穿着陈旧的校服,又脏又乱的头发,好像小时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那个邻居们都喜欢逗,喜欢乐的自己,那个总是有人叫丫头的自己。
莎士比亚曾经说过“人生如舞台”。
在人生这个舞台上,有前台有后台,前台看起来是那么的漂亮,却不知道后台的辛酸!前台,该唱的唱得五音不乱,该说的说得字正腔圆,该演的演得淋漓尽致……却不知道后台,脱下那一身的假面具,又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那才是人的真面孔……
品味着过去,回味着人生……才发现生活真的如同独酌一杯浓浓的、酽酽的茶,意味、深长、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