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南海,正中有一座仙山,唤作丹霞山。
夕阳如血,正照在丹霞山上。
山上有无数的奇珍异兽,金玉铺满山脊,琼枝玉叶遍布宫殿前后。丹霞山其阳多麋玉,其阴多琼脂。郁郁生生,花树葱茏,丹姿之水从中而出,向西流注入海。
这座仙山正是紫翌的府邸。
紫翌神君的真身乃是一只凤凰,他在这山上住了多少万年已无人可考。只知道他在神,人,魔三界之中位份极高,一向独来独往,性情乖戾。他剑法,医术皆高绝,天上地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此刻魔君墨隐正端坐在紫翌的书房里。
自他三千年前继任魔君之位,这已是他第数次拜访紫翌神君。
说起来三千余年,来往的也不算殷勤。
他自小便识得紫翌,心里很是感激亲近,只是紫翌脾性甚是淡漠高冷,他也不好无事常来。
这次突然造访只因近日他得了一件神物,得知紫翌三百年前修习无上参元大法,不慎伤了元气,一直在山中调养,所以特巴巴的把这宝物送来。
书房正中挂了一幅画。
神女图。
这画上的女子巧笑嫣然,容神潋滟;一袭流云似的白色衣衫随风飘舞;神女稍抬左手,手上托着一只五彩金丝雀。那雀儿仿佛正叫着,要扑出画面来。背面是远山如黛,几间凉亭草屋搭在半山腰上;天空中几朵闲云熠熠,神女目光温柔,流波婉转。
墨隐静静瞧着,不觉呆了。
这位魔君不肖其父亲,其父雄天是位叱咤风云的人物,呼风唤雨,翻江倒海都是呼吸之间的事,真是纵一身豪气,吞万里山河。他这个二儿子墨隐长得一副书生气,眉目如画,睫毛长而卷,皮肤白皙雅净,说话文绉绉,慢条斯理,此刻正盯着墙上的画发呆。
“你来了。”一个男子和缓的声音带着一声咳嗦悠忽而至,走路没有一点动静,人已坐在堂前榻上。
墨隐忙起身,对紫翌揖了一揖:“兄长别来无恙?”
“罢了,还未见好。”紫翌摆了摆手,理了一下衣带上的穗子。他身穿一件家常的青丝葛布衫,颜色极寡淡,腰间系了同色的涤麻丝带,一副闲漠的神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不可贪功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