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严俨这么说,肖灵通愣住了,他的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要是说:“班飞这些天来,表现得很差。”万一严俨想要提拔班飞呢?他要是说:“班飞这些天来,表现得很好。”万一严俨要置班飞于死地呢?
肖灵通在很小的时候,其父就要求他:察言观色,说话要顺着长辈或者上司。但是,严俨现在的真实心意,肖灵通根本就摸不透,因此,可把他急坏了!
看到了肖灵通抓耳挠腮的模样,严俨突然明白了:他应该先给肖灵通“定调子”,否则,肖灵通确实不好回答。
严俨咳了一声,以一副循循善诱的语气说:“我从侧面听说,这个班飞,对本院长不满,就是在梦中,也说一些对本院长不敬的话,是不是?当然了,你也可以为他隐瞒,我知道,你以前和他关系不错,他当九班的班长的时候,我记得你是副班长。”
听了严俨的话,肖灵通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他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了。
还在肖灵通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向灌输了“站队”的问题,当肖灵通问如何“站队”的时候,他的父亲,说了一句让肖灵通铭记终生的话,那就是:“永远站在强者一边!”
肖灵通牢记了父亲的话,在南山学院,他也是这样做的——当班飞比严俨强大的时候,他站在班飞一边,当严俨比班飞强大的时候,他又站在了严俨的一边。
现在,肖灵通应该站在哪一边?这个选择,连幼儿园的小朋友也会选择,何况肖灵通?
于是,肖灵通做了一个深呼吸,以一副义愤填膺的语气说:“院长大人,我要检举!班飞这个人,经常一个人在树林里,喃喃自语,他一定在说院长大人的坏话,其心可诛!而且,我证明,班飞几乎是每天夜里,都在梦中,说院长大人的坏话!此贼不除,南山学院,难有安宁之时!”
严俨听了,不禁在内心里讥笑肖灵通:“这个肖灵通,说话前后矛盾啊,既然说班飞‘一个人在树林里’,他又是如何看到的?”不过,在表面上,严俨却显出了十分嘉勉的神情,说:“肖灵通,你努力维护本院长的声誉,本院长很看好你!”听到严俨的称赞,肖灵通不禁十分激动,拍着心口说:“我肖灵通的这条命,就是院长大人的!院长大人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绝对不会皱眉!”严俨笑了起来:“肖灵通啊,依你说,应该如何处理班飞啊?”肖灵通回答得滴水不漏:“我肖灵通,全凭院长大人的指示!”严俨云淡风轻地一笑,说:“就像班飞这种不敬师长的败类,就算被激于义愤的同学们,给群殴而死,也是死有余辜!打死班飞的那些同学,不仅无罪,而且有功!肖灵通,你说呢?”说完,严俨目不转睛地看着肖灵通,虽然在黑暗之中,也是炯炯有神,让肖灵通感到满身生寒。
想了一会儿,肖灵通拍着心口,压低了声音说:“院长大人,我肖灵通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严俨笑了,说:“肖灵通,我很看好你!明天一早,当全院的师生,在‘修元场’上集合的时候,你就行动!该怎么说,怎么做,你应该是哑巴吃饺子,心中有数!”
说完,不等肖灵通说什么,严俨扬长而去。
看着严俨的背影,肖灵通喃喃自语:“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啊!班飞,就算是到了阴间,你也不要怨我,要怨,只能怪你有眼无珠,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
……
严俨在整个南山学院“视察”了一圈之后,已是深夜了,严俨一溜烟到了仙子湖边。
正是有月光的夜晚,夜色下的仙子湖,更有一番动人的风韵。月光如流水一般,轻轻地倾泻在了湖面上,如同给整个湖面,镀上了一层银光。一阵微风吹过,整个湖面,银光闪闪。
严俨不禁想起了往事:某一天的夜晚,那一个夜晚,对于严俨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他真正做了一次男人,使得他本来的仇人李婧,第一次成了他的女人。当时,在夜色中,他把一直藏匿于怀中的魔镜,扔在了仙子湖里。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他又想找回魔镜,就回到了仙子湖边,却发现,那面魔镜,竟然漂浮在了湖面上!于是,他把魔镜重新放回了怀中。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悄无声息地潜过来的李婧。当时,李婧气急败坏,对严俨暴下杀手,一掌击中了严俨的心口,结果,无巧不成书,李婧的手掌,恰好击在了魔镜上,却被魔镜吸尽了元气,成了一个废人。这样,严俨第二次占了李婧的便宜……
想到了往事,严俨不禁心中一热,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入怀,摸了一下怀中的那面魔镜,自言自语:“宁可丢失性命,不可丢失魔镜!自从有了魔镜,我就与众不同!”确实,自从有了魔镜,严俨的命运,从此改变了!
忽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虽然很轻很轻,但是,现在的严俨,已经拥有了三段的元气,耳目要比常人敏锐。
严俨蓦然回头,便看到了李婧,李婧换上了一身白衣,在月光下,就如同一位圣洁的天使,突然降到了人间。严俨情不自禁地说:“小妖精,你今天晚上,真美!”李婧板起了她的俏脸,一本正经地说:“纠正两点:第一,你不能叫我‘小妖精’,而应该叫我‘厅长大人’。第二点,你说我今天晚上好看,难道我以前就不好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