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轻轻抚摸着丈夫的大脑袋,眼底带着一丝向往,“我们生好多个孩子,有儿有女,他们叽叽喳喳的围在你的身边喊‘阿爹’。到时候,估计你都要嫌烦呢。”
“才不会!”
安妮猛地从王氏的膝盖上抬起头,一双大眼直愣愣的看着她,“虽然我确实不太喜欢那些小兔崽子,但,只要是你给我生的孩子,我就喜欢!”
“娘子,你真的愿意给我生好多孩子?”
说到这里,安妮有些怯怯的,更多的还有心虚,“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又黑又丑,我还有很多不好的习惯,但我会改,真的,我会为了你和孩子去改掉这些坏毛病!”
安妮说得无比认真,就差赌咒发誓了。
王氏静静的与她对视,良久,才慢慢扯开一丝笑容,“我愿意,我既嫁给你,就会好好照顾你,为你主持中馈,为你生儿育女。”
说实话,王氏还是无法对丈夫倾心,不只是外貌的原因,而是彼此的差距太大。
这不只是简单的生活习惯,更多的还是三观不同。
比如王氏,闲暇之余喜欢茶艺、喜欢养兰。
但她的这些雅嗜,在“秦猛”看来,纯粹就是吃饱撑的。
喝茶嘛,就是为了解渴,用大杯岂不更加畅快?
为什么要用个指头大的小茶盅,还要细嚼慢咽,就那一小口水,还不够沾湿嘴唇呢。
至于兰花,呵呵,没开花的时候,跟麦苗也差不多嘛。
麦苗却能生出麦子、打成粮食,可开了花的麦苗,哦不,是兰花除了能看看,又能有啥用处?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他们之间的差距与矛盾,将来的日子里,还会遇到更多。
王氏自己都不敢保证,如果有朝一日,他们之间的三观冲突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她还能不能继续跟夫君过下去。
这年头,真不缺和离的贵女。
就是在王氏还没有嫁入秦家的时候,她也曾想过,倘或秦猛实在不堪调教,而她又不愿意沾染人命,就索性和离。
为了和离时无牵无挂,王氏更是想着,婚后一两年之内,暂时不要孩子。
但,最近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
尤其是听说“秦猛”为了给她出气,直接打上了陈家。
而刚才在福寿堂发生的事,表面上,“秦猛”是为了自己委屈,事实上也是帮她王氏摆脱了被婆母羞辱的困局。
说到底,也是帮王氏撑腰。
这会儿又听“秦猛”像个可怜小狗儿般的哀求自己,说自己会改,王氏的心不禁有些乱了。
她,要不要给夫君一个机会?
“真的,娘子,你真的愿意?”
安妮仿佛没有看到王氏眼底的挣扎,她兴奋的像个孩子。
忽的又似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去了内室。
紧接着,王氏便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不禁有些好奇,夫君翻箱倒柜的找什么呢。
过了好一会儿,安妮才抱着一个三层黑漆螺钿匣子走了回来。
安妮打开匣子上的锁扣,将三个抽屉全都拉了出来。
“娘子,这些都是我的私产。这些是我在京郊、鲁地等处置办的田产地契。这些是四十几处房产、店铺的房契。这些是私库金银古玩等物的详单……”
安妮把一沓一沓的契纸和册子推到王氏面前,“统统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