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暗自攥了攥拳头,继续道,“还有两个孩子,他们生得像严氏,每每看到他们,我都会忍不住的想起她。我、我也知道这样对娘子不公平,可我实在是情难自禁啊。”
安妮的笑快要撑不住了,整个人都有些摇晃。
沈雄和沈宁就睡在隔壁房间。
沈宁折腾了大半天,吃了丰盛的午餐后,她到底年纪小,吃饱了困意就上来了。
躺在温软、充满阳光味道的被褥上,小家伙很快就闭上了眼睛,欢快的小呼噜声随之响起。
沈雄也困了,可他的灵魂不是个孩子了,今天的事,很多都超出了他的预期,却又在他的期盼之中。
他豪赌了一把,而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他似乎赌赢了!
只是,沈雄不确定,“安氏”这样的现状还能维持多久。
他有种预感,就算“安氏”想做慈母,想在他们姐弟面前好好表现,以求养熟他们,沈家上下也未必肯答应!
尤其是沈重,呵呵,筹划这么久,眼瞅着成功在即,却忽然惨遭失败,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眼见姐姐睡得香甜,沈雄小心翼翼的挪动小身体,没有穿鞋,光着脚,小心翼翼的来到东厢房和东侧耳房相连的墙边。
东侧耳房是安妮和沈重的正寝室,虽然隔着一道墙,但还是能听到些许声音。
沈雄屏气凝神,耳朵竖得尖尖的,还真让他听到了些许。
上辈子,沈雄就曾经推测过,安氏会那么容不下他们姐弟,除了继母跟继子继女天然的利益敌对关系外,更多的是沈重的误导。
但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闻是另一回事。
隔着墙,沈雄隐约听到渣爹用虚伪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提起严氏,以及他们姐弟,他的心就一片冰凉。
沈雄虽然是个男人,上辈子却也娶妻纳妾,后院一堆莺莺燕燕,多少对女人的心思有些了解。
他知道,对于一个满心都是丈夫的女人而言,丈夫天天在她面前缅怀前妻、念叨前妻所出的儿女,是对女人最大的羞辱和折磨!
这种折磨,日积月累,定能扭曲一个人的心!
而安氏,本来也不是什么以德报怨、心如大海的圣母,整日被沈重这般刺激,不扭曲得变态才是怪事!
“沈重,他真是无耻!”
沈雄死死咬着唇,心里恨恨的骂着。
他要是为了前程,利索的弄死他们姐弟,沈雄还要赞他一句敢想敢做的真小人。
可他明明心里肮脏不堪,却还要端着一张温煦和善的脸,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一个女人,就、就分外让人恶心了。
更让沈雄无法容忍的,是他连死了的严氏都不肯放过。
他整天拿着严氏演戏,用严氏给他刷好名声,却又利用这种所谓的深情,来谋害严氏的亲生儿女……沈雄想想就为母亲感到不值。
沈雄心想,母亲若是泉下有知,知道自己深爱的丈夫竟这般对她和她留下来的孩子,还不定怎么绝望、痛苦呢!
“两个孩子长得像严姐姐?”
安妮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沈雄隔着一道墙,哪怕看不到,单凭这声音、语气也能想象得出,继母此刻是怎样的愤恨与嫉妒。
然而,紧接着,安妮的那句话,让沈雄脚下一滑,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只听安妮话锋一转,略带疑惑的说道,“可我怎么看着他们长得像相公你呢。尤其是宁儿,那眉眼跟相公是一模一样。还有雄儿,那聪明机灵的模样,更是跟您像了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