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初起时,顾佑则还没有归家的消息,顾家针线房送来给顾佑则和程可佳做好的两套秋衣。
针线房管事妇人亲自送来的衣裳,她的神色很是傲骄的跟程可佳说:“少奶奶,我们针线房的手艺不太好,只能请少奶奶将就着穿用。”
程可佳抬眼瞧一瞧她,她一个管事下人敢来她面前说这样的话,她也是够胆子,程可佳也无心再给打赏了。
程可佳很是随意翻了翻衣裳,赞同的点头说:“你们的手艺的确差了那么一些些,可以放在家里穿。
大夫人是一个慈善主子,宁愿一家大小穿着不得全的衣裳出糗,她也要成全你们老老小小的一门粗糙生计。
可惜我没有这个心思,我还年轻,我们程家女子纵然针线活不怎样,可那眼光还是有几分的。
你们把衣裳都做好,我这是穿也不好,这针角走得想是马蹄新踩过的路。我不穿呢,给外人知道,还以为我不会持家,而且又浪费了两块布料。”
管事妇人神色有些窘迫的瞧着程可佳说:“少奶奶,我这是眼花,我拿错了衣裳。”
程可佳微微瞧着她,说:“我和你不曾正式打过交道,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我也能够理解。
你如今多少应该明白了一些,你顾家针线房做不好的事情,外面程家成衣店铺里面,随手挑一件衣裳,也比你送来的衣裳要精致许多。
这一次,你把东西收回去,我也不多说了,只是再无第二次。你做了这一行,便应该知道,我们程家的女子,从来是不缺少精致衣裳,我们只是不爱四处张扬而已。”
针线房管事妇人抱着衣裳匆忙的走了,福月在程可佳的身后,低声说:“小姐,长房太过分了,那样的衣裳,都敢拿到主子的面前来。”
程可佳瞧一瞧她,低声说:“你大喜姐姐身子重,这样的事情,就不要与她说。”
福月瞧着程可佳的神色,她只能轻轻的点头,很是委屈说:“小姐,姑爷什么时候回来,姑爷不回来,你在这个家里的日子都不好过。”
程可佳轻轻叹息一声,说:“从前听见别人说,那家小妇人在夫婿没有后,又急急的再嫁,我心里是瞧不起那样的妇人。
如今我多少明白了一些,人,如果不是走到没有路走的情况,大部分的女子是不乐意选择再嫁。
都已经在夫家受过一遍的苦,何必还要再受一遍,而且还要过得比前一遍更加的辛苦心累。”
福月瞧着程可佳那是非常的心急,说:“小姐,姑爷一定平平安安。”
程可佳抬眼瞧着福月笑了起来,说:“我相信你们姑爷会平平安安,我这般有福气的人,一定会过得平平顺顺。”
程可佳转头把这事当成笑话一样说给顾四夫人和顾五夫人知道,她笑着叹息说:“大伯母是慈悲人,只是我从小到大,还真不曾穿过那般粗糙的外衣。
家里针线房事情多,如果一直请不到针线上面手艺出众的人,其实大伯母与我说一声,我娘家那里总能抽出一二人来指点一番,也许能够教导出一二个有手艺的出来。”
顾五夫人怒了,她直接站了起来,给顾四夫人拉扯着坐下来,她望着顾四夫人说:“嫂嫂,可佳不是一个会说虚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