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家的这位大舅母,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人也精明,不过陆小溪能够看得出来,她也不大想管这件事儿,完全是自家老太太强行给扣在身上的。
“子堂啊,你娘活着的时候有多疼你,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呢,小时候你跟你表弟打架,你表弟不过打了你一下,你可好,把你表弟的头都打破了,可结果你娘还回家不依不饶的呢。”
周氏提起当年的事儿,一脸的愤慨,可见之前在婆婆和小姑面前没少受气。
“是,是,我娘是疼我的,我都知道。”林子堂这些天依旧睡不好,一个晚上能睡两个时辰就算多的了,整个人形销骨立,就像是生了场大病似的。
“既然你还知道你娘疼你,那我们都听说你娘死的有问题,你咋还不关心呢?”
“他舅母,看你说到哪里去了,子堂哪能不关心他娘呢,实在是你听信了小人的挑拨,哪有什么蹊跷啊,下葬之前,亲家老太太也看过了,要是有问题,当时不就说了吗?”
周氏本来就不想理这茬,之前说的话,那就是为了应付差事,老太太在家又哭又闹的,非要说自己的闺女死的愿望,周氏也觉得,真的愿望的话,子堂不可能不站出来的。
亲儿子都没说话呢,肯定就是没事儿。
可是老太太不听,非让她来一趟,她要不是不来,老太太非得上吊不可,被逼无奈,就来了。
周氏点了点头,林婆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只能赔着小心,周氏的目光这次却落在了陆小溪的身上,“这就是小溪吧,上次来的时候匆匆忙忙,也没顾得上,听说你舅母活着的时候,还偷了你的银子?”
“唉,都过去的事儿了,一家人,啥偷不偷的,孩子也不记仇,子堂她娘去的时候,小溪忙前忙后,要不是她呀,我可是照顾不过来。”林婆子拉着陆小溪的手说道。
周氏看了看陆小溪,是个清秀的女娃,十三四岁能够出落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再过几年长开了一些,妥妥的美人。
“小溪能这么想当然是好的了,不过我就有一点好奇,她怎么会偷你的银子呢?偷了又不花,还让你发现?”周氏笑着摇摇头,“解释不通啊,我要是偷了谁的银子,得赶紧把银子花掉,或者藏的好好的,等风声过去了再拿出来,大半夜的拿出来做什么呢?小溪,你说呢?”
陆小溪知道,这个大舅母是对之前的事儿起了疑心,但是有什么用呢,死无对证。
“大舅母,我也很好奇,可是这些您问我,我也没办法给您答案啊,只可惜我舅母去了,不然您跟她问问,或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咱们都不是她,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我那个小姑子,可是很疼子堂的,她去伤害子堂,我不相信。”周氏又出招。
陆小溪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其实说舅母伤害表哥也不至于,是舅母想要用开水烫我,表哥当时就在我身边,我害怕就躲在表哥身前了,结果表哥就被误伤了。”
“哦,既然是误伤,那也不是说她失了神智,对亲儿子都下手了,她疯了的话,我有点不敢相信呢。”
“大舅母……”林子堂不忍心陆小溪被周氏这么质问,然而周氏却摆摆手,“子堂,我没有问你,我在问小溪姑娘。”
“大舅母,是郎中说了我舅母疯掉的,这话我可不敢说。”
“可是我听说,小溪姑娘的养父是个郎中的。”
“我爹是郎中不假,但是他去世的早,并没有教我什么,我只是认识一些草药,哦对了,我还会给妇人接生,其他的,我就不行了,治病是救人,可要是不懂医术的那就是害人了。”
周氏看着眼前对答如流的小姑娘,越发觉得她不简单,但是她回答的毫无破绽,她知道的也就那么多,问不出什么花样来。
“别怪我问题多,那你跟你弟弟俩人,是怎么存下那么多银子的?”
陆小溪知道周氏在来之前,肯定是打听过自己的一些底细了,既然知道,那她也就不瞒着了,把自己赚钱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反正这些是效仿不来的。
林家祖孙俩听的晕晕乎乎的,只觉得小溪还挺厉害的。
临了,陆小溪又说了一句,“大概是老天不忍心我跟我弟弟两个被饿死吧,所以给了我们这样一个赚钱的机会。”
“是啊,真的是好机会的,小溪的命可真好。”
周氏发现,自己活了这么大的年纪,都是当奶奶的人了,可楞是说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白活了。
不过她觉得这个丫头肯定不一般,林家这里头指不定有什么事儿呢?
若是包氏活着的时候跟自己关系好的话,她兴许就追查下去了,还她个清白,但是谁叫包氏厚着的时候给自己穿小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