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湾畔,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悠闲地坐在海岸边的礁石上垂钓。
尼罗湾其实是大洋流入内陆的海湾,也正是这尼罗湾成就了科威坦今天生机勃勃的繁荣景象。
老人是科威坦城里有名的浪人,据说其年轻的时候曾当过海兵,军衔最高时达到了上校的级别,所以科威坦里的孩子们都喜欢叫他上校爷爷,上校爷爷似乎也很喜欢和孩子们玩耍,他常常会坐在中心广场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四周围绕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有的会打扮的像个成熟的小大人,嘴边却挂着早餐吃剩下的奶油酱,有的穿着邋遢的衣服却把自己的头发梳得发亮,他们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听着他们的上校爷爷讲着一个又一个稀奇古怪却又惊心动魄的故事,他们时而尖叫;时而赞叹;时而伤感;时而欢笑。老人总能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到他所讲的那些故事是多么的精彩绝伦,同时他也在孩子们各种淋漓尽致的表情里找到些许久违的暖意。在故事结束的时候他会拿出预先准备好的糖果和布丁分给孩子们吃,这个时候孩子们的脸上总会挂上阳光般灿烂的笑意,老者看到他们的笑容就似乎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年代,那曾经短暂却又美好的时光。
除了和孩子们讲故事外,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垂钓了,他在这座城市里只有一个不到十平方米的小破屋,这还是市政厅救济给他的。除此之外他就只有几身别人施舍给他的旧衣服了,哦对了,他还有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用黑色的绒皮鞘包裹着锋刃,他从没拔出过匕首,据说这是他在海军的那些年里的随身武器,出生入死过,感觉更像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伙伴。除此之外,老人就几乎一无所有了,当然年过七旬的他也没有任何的收入来源,好在他的垂钓水准相当的高,据说他出生在一座四面环海的岛屿上,自幼和海水、游鱼相伴,自然而然的练就了高超的垂钓水准,每天都能钓上不少的海鱼,然后拿去早市上贩卖,赚来的那丁点钱除了正常的吃喝开销外,他几乎全部拿来买孩子们爱吃的糖果和布丁了,还有那些毛茸茸的玩具,每个听他讲故事的孩子都会得到礼物,所以这座城市里的每个孩子都格外的喜欢他们的上校爷爷。
今天老人依旧很早的来到尼罗湾畔,朝阳还未升起,天地间是一片混沌的黑暗,偶尔拂过的海风清凉而湿润,带着大海独有的咸腥气味。迎着海风坐在斑斓的礁石上,老人似乎也和这昏暗的天际融为一体,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直到遥远的天际露出一丝光亮。
老人已经习以为常,每天他都会如此,在天亮前的一两个小时里独自坐在海边垂钓,然后等待着旭日缓缓升起,赶往科威坦的早市贩卖他垂钓的收获。
遥远的天际隐约地透出一丝光亮,今天的朝阳似乎升起的比他预料中的早了一些,老人微微有些诧异,但是也没有多想,因为对于今天的收获,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他缓慢地从礁石上起身,突然他起身的动作僵硬下来,因为隐约间他感到一丝不妥,东方透出的那丝光亮似乎越变越亮,却没有点亮整个黑暗的天际。
他讶异地抬起头来,看向遥远的东方,朝阳并未升起,那丝光亮并非来自曙光,而是来自于浓雾弥漫的海平面上。随着亮光的逼近,尖锐的引擎声带起翻卷的海浪向着老人疾驶而来。那是能够乘坐一到两人的小艇,装备上最先进的魔晶引擎,它们能在海面上如同骏马那样的奔驰,速度之快是普通游轮的十倍以上。它们被称为【逐浪者】,产自于上个世纪初的巴克达联合帝国,除了造价高昂外,还拥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便是需要消耗大量的魔晶来提供动能,而且和烈马一样,这种金属和魔晶组成的交通工具也异常难于掌控,所以这种东西并没有被人们所熟知,能够拥有它的也必定是世界顶级的贵族们,或者是掌权的执政者们。
老人显然不属于顶级的贵族,也不是掌权的执政者,但他却认得眼前逐渐逼近的这种东西。【逐浪者】除了能让贵族们在海上肆意的驰聘外,它还能用于海战中,骑着【逐浪者】的战士们就像是在海中骑着战马飞奔的骑士,他们能轻易地追上敌人的战船,甚至军舰,装备上先进的魔晶武器,或者是带上强大的魔法师,他们能在大海上主导战局,顷刻间扭转胜败......
老人的思绪仿佛被拉回到了十七年前,那个硝烟弥漫,烽火连天的夜晚,刀光剑影,枪炮轰鸣的夜晚,鲜血染红了大地,火焰焚烧天际,尸体堆积如山......嘶吼声,咆哮声响彻天地。那些身着黑袍的侵略者们也如今天这样骑着【逐浪者】御风而来,他们宽松的长袍肆意的在风中翻滚,火光中他清晰的看到他们长袍的后面印着一个硕大的十字架,描金的白色十字架!
“是他们?是他们!他们怎么会到科威坦来?”晨曦如约到来,漫长的黑夜终将散去,老人的眼神里透出复杂的情绪,仇恨、恐惧、悲哀和不甘缠绕着搅和在一起,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挂在腰间的那柄匕首,他凝视着那群即将登陆上科威坦的人,他们的黑色长袍在晨风中飞扬,后背上的描金十字架在晨曦的光芒里熠熠生辉。
清晨的科威坦也渐渐地苏醒过来,人群开始慢慢地涌上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平凡而忙碌的一天正式开始了。骑着【逐浪者】而来的黑袍们在街道上显得有些抢眼,清一色的黑色长袍,戴着遮掩了大部分容貌的兜帽,却仍然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
“他们是什么人呢?”
“看样子像是来自什么宗教的信徒。”
“看他们后背的十字架,那不是塞斯利亚圣教的象征吗?”
“圣教的传教士吗?传教士不都是穿着一袭白色长袍吗?”
“是啊,黑色的传教士还是第一次遇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