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南北六郡,各郡都有自己的特色,而岭南郡的特色便是美酒。岭南郡人素来好酒,除去广府外,韶城、惠东府、梅县亦都是产酒大乡。如今的岭南郡王亦是个好酒之人,年仅二十岁时便已被封为郡王。他刚到岭南郡时就颁发了一条命令,便是每逢三月十五时,岭南郡的各府县便要在当地选出一家酒坊向他进贡一车好酒,而最得他欢心的酒坊将会获得一比厚重的奖赏。
如今岭南郡王也已年过五十,这道法令一颁便是三十年。三十年过去了,每逢三月十五向岭南郡王进贡美酒已然成了岭南郡各府县的传统,毕竟若能得到郡王的奖赏,那可是无上的荣誉。而广府城近几年来,都是由江氏酒坊负责进贡...
江小白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这便能解释通玲珑赌坊威胁何枫投下的为何不是剧毒而是毒性不大的野蛇葵,他们想要的只是损坏江氏酒坊的声望,并不是将事情闹大,好让江家在来临三月十五的酒坊选拔日子里知难而退。至于目的...庆汇酒坊自然是想要在岭南郡王那露一露脸,而王桀身为郡守之子或许是想要通过此机会获取一些政*治上的需求。
想到这,江小白心中已有一计,他悄声对沐小双说道:“沐小姐...我有一个计划”
沐小双听后连连点头,再看向江小白时,眼里已经流溢出了一种异样的光芒,也许她自己心里也不清楚,这种异样的光芒,不是寻常女子看待朋友该有的。
...
城西郊外的激斗已过去了两天,广府城中的寻常人并不知道此事,而知情人庆汇酒坊还有江小白也未作出任何的行动,这事就犹如石子落入一滩死水般没激起半点涟漪。
眨眼间,已是来到了三月十三,经过老先生的医治,江洵的病情已得到了好转,医馆里那些昏迷的人喝了老先生配制的草药后也醒了过来,家属不再追究,城中已鲜有人再谈论起万里香一事,但前来江氏酒坊买酒的客人也未见多。倒是庆汇酒坊近来的生意火热,这两天来已经好几名散客将酒一车一车的买走,把庆西门开心的合不拢嘴,每次路过江氏酒坊门前时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而沐小双则是隔三差五的便往江府里跑,说是来看望老先生。
江府东院内,江夫人今天的心情似乎还挺不错,原本黯淡憔悴的脸又恢复起了往日的容色。江小白正想着要出门,便被一脸怀着笑意的江夫人拉至一旁,只听江夫人贼眉鼠眼地笑眯眯道:“儿啊,你说张府那千金怎么隔三差五便往我们家中跑。”
江小白见江夫人笑意里带着一丝古怪,心中大致已猜到江夫人话中的意思,便装着糊涂道:“别人不是说了么,来看望老先生。”
“儿啊,你怎么像个木头一样!这看望老先生哪用得着隔三差五的”江夫人瞪了一眼江小白,又低声道,“我看那丫头八成是看上你了。”
江小白苦笑道:“娘,你在胡说些什么。”言语间颇有些无奈,自己的娘亲果真又是操了那门子的心。
“嗨!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江夫人急道,“那丫头可是个好姑娘,长得水灵灵,就跟天仙一样...你信娘一回,可千万别错过了,要不娘要恨你一辈子...”
“就如您老所说,我还小,谈婚论嫁的事以后再说。娘,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还未等江夫人唠叨完,江小白已经急忙打断道,旋即快步往大门走去。
江小白离去,江夫人怒其不争地一跺脚急道:“都已十八了哪还算小,你爹像你那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娶你娘亲我过门了!”见江小白并未理会,又问道,“儿啊,你上哪去。”
“去趟衙门!”
...
广府城衙门位于城南处,整座府邸看起来已有了些年月。府邸的匾额刻着鎏金的“广府衙门”四字,朱色的大门前亦各有两头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处处透露着威严。
衙门内,庆云起正在大堂里左右来回地踱着步,嘴里不时的喃喃自语,似乎在焦急的思考虑着什么。
衙门大堂里还坐着一人,这人年近五十,穿着一身官服,长着一副三角眼,眉毛稀疏,留着八字胡,那高耸的鼻子宛鹰勾一般,一看便知是个城府极深并且阴狠毒辣的人。此人坐在大堂中,正悠然地品着杯中的茶,与庆云起的焦虑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
庆云起还在踱着步,终是来回了第十回后,停了下来道:“王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呀。”口中王大人,正是如今的岭南郡守——王云麟。
王云麟放下了手中的茶,脸上带着笑,淡然道:“庆掌柜,你又何必如此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