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问题还是在面前的少女身上。
“抬起头看我。”
沈河冷冷的说道，心里面忽然有种面对不听话的孩子般的感觉。
失望。
以及恨铁不成钢。
天童木更抬起了头，眼里面的猩红渐渐散去，不过她轻咬着嘴唇，看起来竟然有些委屈。
“你还觉得委屈？”沈河眉梢一挑，“我给你力量，不是让你来公然违背迦勒底的禁令。”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有些哗然。
尤其是莲太郎。
“是你让天童小姐变成这个样子的？你对她做了什么！？”莲太郎似乎极度愤怒的样子，挥动着武器就像沈河砸去。
他不是没有理智的人。
但是内心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沈河动都没有动弹，莲太郎自己就被自己身上的装甲被判定为违纪，直接束缚起来。
“我只是......防御。”天童木更从地上站起来，丢掉了手上的刀，视线倔强的盯着沈河，“他们杀了我父母，甚至还要杀我，难道我就不能反击吗？”
“......”
沈河在心里问了一下碧翠丝。
“怎么一回事？”
“一个天童家的人跑到食堂大妈那里冷嘲热讽，然后看见了猩红的眼睛，然后就说她被感染了，然后......”后面的碧翠丝已经不用说了。
以天童木更的性格，自然是逼问自己父母死去的元凶后，一路杀向天童家。
这事闹的。
“master。”
不远处的天童菊之丞忽然向前走了几步。
这句代号叫的。
沈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忽然后悔给自己安一个这样的代号了。
“能否解释下，天童木更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只是实验而已。”沈河的视线环顾一周，最后定格在了圣天子的身上，“我说过的吧，末世规则下，孩童的重要性大于成年人，但你们这个世界的孩子，大部分都被感染，随着年纪睁大，很大程度上无法承担传承文明的任务。”
“那也只是一部分孩子而已！”天童菊之丞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圣天子不懂，难道自称为救世主的迦勒底也不懂吗？这些被诅咒的孩子早晚会变成原肠生物，会变成人类的敌人！她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未来！”
这段时间以来，天童菊之丞对于迦勒底举止的忍受也已经快到了极限。
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要看重和庇护那些随时都可能会变成原肠生物的人！
诅咒被诅咒之子的，不是他们，而是这些孩子身上的病毒！
“所以才要实验。”
沈河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因为看的多了。
痛苦总是会使一些人变得扭曲，变得偏执，变得无法理解别人的话。
他看见不远处。
一些有着红色眼睛的孩子，正在怯生生的偷看着这里，神色暗淡麻木。
她们都听懂了天童菊之丞的话。
即便这些天有梦中的干净衣物和美味的食物。
但总有一天，她们会失去所有。
“别拿你们的常识放在迦勒底的身上！”沈河忽然加大了声音，他的话在整个王宫回荡，“病毒与人类并非不可共存，你们不是已经看见了吗？天童木更拥有原肠生物力量的同时，也保持着人类的理智——病毒已经无法从你们的世界真正消除，所以这才是唯一的救赎之道。”
沈河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只要原肠病毒依旧存在。
哪怕现在消灭掉了所有的原肠生物，等到人类繁荣起来，病毒也终有一天会再次爆发。
“如果要变成这样的怪物，那我宁可去死！”天童菊之丞神情愈发的激动。
“......我没有汲取你们的意见。”沈河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我只会选择最合适的道路，以你们这个世界的情况，越来越多出生的孩子都会携带原肠病毒，便是所有的成年人都拒绝变强的方式又如何？未来是属于她们的。”
“......”天童菊之丞哑口无言。
再怎么愤怒，现实就是，他根本无力反对什么。
即便拉起了一堆反对的人。
等十几年之后，世界就是这些诅咒之子的世界。
沈河不再说什么。
身形径直向着王宫内走去。
“圣天子过来下，关于孩子们下一步学习的事情，还需要你的协助。”
圣天子轻咬了下嘴唇，对着天童菊之丞微微致歉后，拎着衣裙跟在沈河的身后。
她无比向往沈河所说的未来。
不如说，那就是她的志向也说不定。
现场，最终只剩下了那些协助者，以及天童木更和天童菊之丞等人。
“真是可悲。”天童木更的身躯一点点恢复成普通人的模样，精致的脸蛋上却带着冷笑，“我忽然不想杀你了，让你这样厌恶原肠生物的人，一点点看着世界如何变成‘我们’的世界，那对于你来说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吧，呵呵。”
说完后，也不看天童菊之丞无比难看的脸色。
更没有再看莲太郎一眼。
她只是裹了裹自己有些破碎的衣衫，追逐着沈河的背影而去。
哐当。
莲太郎直接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双目充满了不解。
这才一夜过去，天童木更就距离她如此的遥远。
......
另一边，沈河带着圣天子来到一处无人的会议室。
而两仪式的身形，也刷的一下同意了召唤，来到他的身边。
“都解决了？”式看了眼圣天子。
这个小姑娘怎么看也像是敌人的样子。
果然。
沈河的确不怎么需要她去杀人了。
“你就在这里坐一下吧，式。”沈河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随后看向了圣天子，“我这里有一份药剂的制作流程，希望你能弄出一个生产车间。”
“什么药剂？”圣天子下意识的问道。
“让普通人变成天童木更这个样子的药剂。”沈河没有隐瞒，“当然，不可能会有她那么强，选定一个方向持续不断进行修行和药剂补充，或许有天赋者能够成长到哪一步，当然，这对于孩子们而言也是‘让诅咒变成恩赐’的药。”
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圣天子的眼眸犹如星辰般闪烁着色彩。
“请交给我吧。”圣天子似乎是做了一个决定，“我会第一个服用的。”
“......”
沈河惊讶的望着这个小姑娘。
“不少被诅咒的孩子，身上也会有类似的变形。”圣天子用自己的方式理解药剂的作用，“这种药剂其实就是让我们变得和那些孩子们一样吧，这样，她们就不会再在被歧视的环境中成长，您不是说了吗？未来在那些孩子们的身上。”
“你......很不错啊。”
式有些惊讶的望着面前的女孩。
她负责的那个区域。
近乎所有的掌权者都是将那些孩子视为工具，因为她们过了一段时间必然会变成原肠生物，变成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