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回到沙发上重新坐下,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虽然很困却睡不着,这的确很奇怪。
不知怎的,那女人走了,他还是感觉很不踏实。
也许是太不踏实的缘故,他决定起身去阳台查看一下,他总觉得阳台的窗户不大保险,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
四毛打着哈欠走到阳台上,仔细地检查窗户的插销,发现窗户关得很严实,才放心了,检查完窗户之后,不经意地往楼下看了一眼,借着楼下小区里的路灯,他看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下了出租车,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小区的大门。
那女子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看她走路的姿势,就知道她一定是喝醉了。
站在门口的保安好心地追过去打算送她回家,被她拒绝了。
那女子在小区里很出名,她也是租户,好像没工作,每天就是跟一群社会上的男人瞎胡混的那种,尤其热衷于夜生活。小区里的大妈早就把她的脊梁骨戳破了,可是她依然故我,照样是每天胡混,压根不把大妈们的闲言碎语当回事。
这女子,都没人喊她的真名,相信很多人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住户们说起她都是那鸡婆什么的。好像鸡婆已经成了她的代号。
四毛看着鸡婆脚步踉跄地走进小区,心里却忍不住骂道,这个贱女人,今天回来得这么早,看来今晚没套住金主。
鸡婆刚走到花坛边,立刻捂着嘴巴,脸上出现便秘的表情,直接对着盛开的月季花哇哇地吐了起来。
四毛刚想进屋,看见鸡婆直接吐在花上,不由地骂道,“真个贱人,吐在花上,实在是太恶心了,这不是糟蹋鲜花吗?”
可是鸡婆在楼下,四毛在楼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四毛的骂声,她自然是听不见,反倒吐得更起劲了。当然,她也更不可能知道此刻楼上有人正在盯着她看。
“喂,这混蛋,实在是太恶心了。再这么吐下去,整个花坛都要完蛋了。”
四毛实在气不过,怒不可遏地拉开窗户,朝鸡婆打手势。
鸡婆正吐得头晕眼花,猛一抬头,看见对面楼上的阳台里站着一个男人正在冲着他摆手。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四毛怒道,“别再吐了,你这个贱人,你把花坛给彻底糟蹋了。”
“嗯?我听不见。你究竟在说什么?”
鸡婆说完,继续埋头哇哇吐。
“真是个混蛋,居委会的小脚老太太为什么不把这个贱人轰走呢?”
四毛看着这个自甘堕落的女人,感到不可理喻,正准备转身就走,这时,令他感觉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鸡婆忽然停住呕吐,面朝着一处灌木丛,不知在说些什么,四毛从楼上看下去,感觉她脸上是很惊讶的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四毛听见熟悉的叫声。
呱呱——呱呱——
“蛤蟆叫?难不成那只蛤蟆就在附近吗?”
听见叫声,四毛忽然感觉脊背发凉。
很显然,叫声就是从那处灌木丛传来的,而此刻,鸡婆正睁大眼睛看着灌木丛。
鸡婆犹豫片刻,拿出纸巾,捂着嘴巴,踉踉跄跄地朝着灌木丛走去了。
“别过去,回来啊。”
四毛着急了,扯开喉咙大喊。
可是鸡婆压根没听见他的喊声,继续往前走。
“这贱货,死定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灌木丛里有七彩的亮光闪过,那亮光是如此璀璨,把周围的草坪都照亮了。
四毛看见那炫目的光彩,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站在阳台上,本能地感觉自己现在应该转身就走,不该再看下去了。可是他的脚却像是钉在地上似的,不能挪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