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佛门是由北国传过来的毋庸置疑,其中蕴含千丝万缕的关系,旁人难以清楚,这珈蓝城中佛气厚重是燕赤霞不曾见过的,满街僧众,而且城中百姓多以沙弥打扮,显有外地人在此逗留,佛道难容,不曾听得珈蓝城中有何道家门派,燕赤霞一身道袍,背负剑匣的打扮,引的过往之人纷纷侧目不以。
剑乃是凶器,为佛法难容,连游侠都不肯入这座佛城,更别提道家修士。
“你这道士从哪里来?莫不是要弃道从佛,听尊者教导。”守城的镖旗军故意刁难。他不动怒,手中摸出块银两递过去,轻声道:“外出游历路过宝地罢了,不谈佛道,还请通融一二。”
士卒收了银钱讪笑,不在刁难,小声道:“道士懂礼,某家劝你在城中低调些,明日尊者开坛讲法,方圆百里的僧众都会来,若是惹了僧众,势必要吃些大苦头。”
“多谢提醒,贫道晓得了。”燕赤霞道了声谢,从城门口通过,在城中寂静的角落找到间酒肆住下,这里住的多是些穷苦人家,有卖肉的屠夫,卖货的行脚,有青楼的娼妓。
别看珈蓝城里大多信佛,偏生这里青楼的生意日日火爆,不过娼妓身份却是无比低下,与乞丐无异,她们只能用住在一片狭窄的区域。酒肆的掌柜是个年轻女子,约摸三十岁不到,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着件杨柳扶腰裙,风韵犹存,举手抬足间尚有魅力。没有小厮,女子端茶上水都是一人,走动间摇动腰肢,牵动吃酒食客的心思。
他走到角落里的空桌旁坐下,那女子走来柔声道:“公子要吃些什么?”
“三两温酒,两碟小菜便可。”燕赤霞开口道。
说罢便闭口不言,很快掌柜的把酒水小菜端来放下“公子吃好喝好。”
“老板娘,来瓶高粱酒。”
“二两牛肉”
“我点的菜怎么还没上来?莫不是看那小道士生的俊俏,心痒难耐了吧。”
大堂里的食堂调笑,掌柜的柳眉倒竖,转头骂到:“一群死鬼,急着去投胎吗?”似这般调笑不知发生过多少次,来这酒肆吃东西大多是熟客,女子骂完后就去给他们添酒上菜。
大半个时辰过去,大堂里的人走了许多,突然间清净下来,只剩下角落里的道人还在自酌饮。
“公子可要再添些温酒?这天里寒气重,需得吃吃酒祛除内寒。”
“添上吧。”
掌柜的提个巴掌大的炉子摆在桌面一角,取来个装酒青花瓷瓶放在炉火上,盏茶功夫不到就从瓶口冒出热气,酒香四溢,燕赤霞嗅了嗅,赞道:“好酒”
“公子还挺识货。”女子咯咯轻笑,将瓷瓶从炉火上取来,替他满上一杯“我开了好些年的客栈,还是头一次在这珈蓝城中见到长得这般俊俏的道士。”
“难不成掌柜的以前遇到的道士都很丑陋吗?”燕赤霞轻声道。
“噗嗤”女子掩着唇角,“公子真是个妙人儿。
要是早几年遇到公子,说不得此刻已经春心荡漾了。”
“呜呜”门外风雪大作,厚重乌云飘来,天色阴沉,不见半点日光,远处雪线曼延,狂风卷着飞雪拍打在门窗上“漱漱”作响。
房檐上挂着尚未融化的冰条,三尺长,都快要滴到地上。
天寒地冻,北国的春天来的更晚,正月份的时候比腊月还有冷上不好。一阵寒风灌进大堂,炉火熄灭,掌柜的紧了紧单薄的长裙,娇躯冷的发斗,低声咒骂道:“该死的鬼天气。”
“去把门关上吧,这时候应该没人上门,你既图个清闲,贫道也图个安静。”他放下酒杯开口道。
“那公子您可得补上今天的账目,不多才八两银子。”掌柜的道:“看您的打扮,应该不缺这八两吧,若是缺的话,我也只好陪您再吹一会寒风。”
“不缺”
“好嘞”女子快步将酒肆的大门关上,又把后厨的炉火搬来,这才好了些。
“公子可是来参加明早珈蓝尊者的开坛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