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大宁的东海水师战兵正在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吸引着樱城所有的桑国军队,为孟长安的刀兵遮挡住敌人的视线。
“他会很快的。”
沈冷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陈冉再次使劲儿点头:“我知道,他会很快的。”
孟长安确实很快,在沈冷的东海水师吸引了所有桑军注意力的时候,他带着刀兵在另外一处登陆了,双脚踏上了陆地的刀兵和在海上的刀兵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战力。
最早喊出那句口号的,正是刀兵。
大宁战兵脚下的土地,皆为宁土。
“来了!”
就在这时候沈冷嗓音沙哑的低呼了一声,他的千里眼已经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陆地上,孟长安将铁盔上的面甲拉下来,抓过一杆长槊:“杀过去!”
“刀兵!”
“呼!”
五万多名号称天下致锐的刀兵从侧翼朝着桑人的防御阵型扑了过去,他们在几十里外登陆,然后狂奔几十里赶过来,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晚一息东海水师的兄弟们就会多牺牲一个人,甚至不止一个人。
在海边空地上列阵的桑国军队像是组成了一道堤坝,而刀兵就是洪水,是滔天大浪。
很快刀兵就从桑军阵列的一侧杀了进去,撕开一条血口,大批的桑兵不得不转移到了这一侧来增加防御力量。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支宁军太能打了。
本来布置在沿海一线设防的就不是樱城的桑军正规队伍,而是那些流寇,那些囚徒,那些江湖中人组成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单打独斗的话也说不上弱,然而在刀兵面前他们的单打独斗就是笑话。
刀兵是什么,刀兵是一台战场绞肉机。
“将军!”
一名传令兵骑马跑回到樱城那边,气喘吁吁的对禾木久一说道:“宁军侧翼杀过来的军队太凶了,我们外线的防御不可挡。”
“不可挡?”
禾木久一的脸色暴怒:“数十万人防不住几万人?!”
“那是......那是宁国东疆刀兵,领军的是孟长安。”
“那又如何!”
禾木久一愤怒的眼睛都有些发红:“就算是刀兵,就算是孟长安,难道连守都守不住?同样都是人,同样手里都有兵器,怎么就挡不住!”
那个传令兵本来想说侧翼失守,后边的话硬实没敢说出来。
他没说出来,第二个传令兵到了,跳下战马说道:“将军,城外大军中军失守!”
这才多久!
禾木久一举起千里眼看了看,中军的大旗都已经倒了。
在刀兵犹如水银泻地一样的攻势之下,顷刻之间就把桑人的外线防御切开一条口子,而减少了压力的东海水师战兵开始大规模登陆。
这些桑人可能也想不明白,他们兵力更多,他们还是防守,而宁人为什么就能一层一层把他们撕开。
战场上,孟长安一刀将敌人的中军大旗砍倒,他站在那大声说道:“出征之前我曾听那些海外的商人说过,说东方诸国,桑兵最能打,现在我们双脚就踩在桑国的土地上,让他们知道,谁最能打!”
“刀兵!”
随着他的大槊往前一指,黑色的洪流咆哮向前。
孟长安的长槊横扫便是无人可挡,杀了一阵之后因为人太密集,长槊已经挥舞不便,于是一把将长槊掷了出去,面前四五个人被他穿了糖葫芦。
“换刀!”
抽出黑线刀继续向前,一路冲杀,也不知道杀了多久,面前忽然就不一样了,浑身是血的孟长安停下来看了看,原来他已经带着刀兵杀穿了敌阵,面前没有桑兵了,而是东海水师杀上来的队伍。
打穿了!
孟长安一转身:“再杀穿一次。”
于是刀兵又反身杀了回去。
“关......”
城里的禾木久一眼神复杂的下令:“关城门。”
“可是将军,我们还有大批的队伍没有撤回城里呢,撤回来的不过是三分之一。”
“他们没用了,这些人本来就没有军纪,战败之下再放进城里来反而无利。”
禾木久一总算是理解了之前德牧川给他写信的时候提到过宁军陆战从无敌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转瞬之间,他认为固若金汤的海岸防线就破了。
德牧川的提醒他没有在意,哪怕是水师被宁军击败都没有让他有足够的担心,因为他觉得那是腾晖三余和高井云台无能。
这一战他被孟长安打疼了,所以他也就明白过来,德牧川的提醒确实都是好意,而非对他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