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和她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你会选择哪个。”苏问平静了下来,甚至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三。”
“不管是情义也好,情分也罢,总有人要我学会自私,我又何尝不愿意,矮川说过,人想要活着,就是不断剥夺其他的生命,我也觉的这句话没有错。”
“二。”许永乐的脸颊微微浮动了一下,似乎是一种笑意。
“人活着这一世,无非是背负着自己想要的和别人想要的,我在木屋的时候就很想往外面的天地,因为我要为自己活着,所以我出来了,这一路我都在想着怎么活下去,怎么活得好,似乎现在也不例外。”
“一。”
苏问叹了口气,缓缓抬起手来,“死亡终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其实想透了也就没那么怕,谁还不会死呢?只不过是先后的问题。”
“所以,你的选择是。”许永乐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挂着的笑意似乎是在向某人证明着什么,然而当他看向苏问的刹那,嘴角僵硬了,因为苏问的手指稳稳的朝向了他自己。
“你不怕死。”
“怕,但我更怕是活着的那个,我既然不甘心别人掌握我的命运,又凭什么去决定人家的生死,这种罪孽太重,我还背不起。”苏问如释重负的说道,脸上的平静渐渐变换成了坚毅,因为他的手握住了龙舌剑柄。
“所以你现在要做什么?”许永乐冷漠的看着苏问的一举一动,却毫不在意的问道。
苏问冷笑一声,右脚猛地一蹬地面,炸起的力道直接将他弹了出去,右手依旧保持着握剑的姿势,藏锋藏的不仅仅是剑刃,更是出鞘必杀的气势,即便藏无可藏,这一剑依旧是他最最强的必杀。
“就算是死,不搏一搏怎么会甘心。”
苏问瞬间欺身五步内,可许永乐依旧坐在椅子上,三步内,龙舌出鞘,一步内,两指迅雷探出,短剑静止,那两根修长的手指犹如雷池闸门一般不可再跃寸许。
“搏到了吗?”许永乐悠然说道,冷冽的目光扫向对方的脸颊,他希望看到的是无尽的后悔和恐惧,至少这样他输的就不算太惨,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剑柄后已然是空荡荡的一片。
迅猛的手刀从许永乐后颈劈来,而他仅仅是翻转双指弹出夹住的短剑,从始至终身躯都没有离开过那张长椅,短剑寻上手刀的主人,逼迫着对方不得不退身而去,双手握住剑柄,可那力道仍是带着他连退了数步,剑尖才看看刺破衣衫,在其胸口上留下一枚血点。
“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选中一人便可以活命,否则我就全都杀了,因为你的贪生,却救下了更多的人,这难道不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吗?”许永乐笑着说道。
“我不选。”苏问怒喝一声,一人两相对立而出。
许永乐不慌不忙,袖口中坠下一道阴森锁链,嘴角狞笑道:“我一定要你选。”
锁链横空飞出,化做一条吞天巨蟒,寒光掠动之下带着森然的死气弥漫在整个空间中,苏问脚下生风,身形看似醉酒摇曳,可每一步都恰到好处,龙舌剑与勾魂索摩擦出阵阵令人牙根发酸的刺耳声,火星飞溅。
一根漆黑的棍棒当空挥下,黑气蔓延凝成一道道漆黑的长布条,比起允无念的哭丧棒,许永乐这根无疑更具杀机,狠狠刺入地面,棒身突然急速旋转,漆黑的布条仿佛生根的藤蔓疯长而出,眨眼间覆盖了整个地面。
那具法身堪堪闪过勾魂索的尾链,便被脚下的布带锁住腰身,随即紧紧缠绕成团,如同蜘蛛捕食,将灵力疯狂的抽去而出,不过半息的功夫,那具法身连溃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化作哭丧棒的养料。
“咔咔。”
一阵沉闷的响声传荡开来,只见一面墙壁缓缓下沉,其后赫然是一座牢房,而莫修缘等人正被关在其中。
苏问一个失神,左脚被布带缠住,还未等他挥起龙舌,勾魂索猛然从后背刺穿了他的胸膛,锋利的尖刺从胸口突出,却未曾见到一滴鲜血溅出,但苏问惊异的察觉到自己的念力竟然被牢牢锁在泥丸宫中,哭丧棒疯狂的转动起来,无数的布带将他缠绕结实,最终只剩下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少爷。”
七贵死命的想要冲出牢笼,可即便他天生神力,只要身体有丝毫部位触碰到牢房,便会立即被抽干所有精力,瘫软倒地。
“这样做选择会不会让你更加清醒些。”许永乐终于站起身来,走到苏问的身边,抬手指向牢笼中的众人,笑意越显阴冷。
“我突然改主意了,不如这样,要么他们死,要么你和他们一起死,这下就不为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