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芝与古道昌四目相对,后者几乎可以嗅到对方体内那股堪比琼浆玉液一般的美味,相比之下,牛叔,甚至是莫修缘都远远不如。
“老天真是待我不薄,这种百年难遇的极品都让我遇见了,天授不取,反受其咎。”古道昌贪食的舔过嘴角,神色狰狞十足,
牛叔奋力的挣扎着身躯,却被对方手指一点,封闭的经脉彻底让他变成了一座动弹不得的雕像,七才仰望着天空中莫修缘大喊一声,“少爷。”
“我明白。”莫修缘眸光一凝,脸上的凝重终于徐徐退去,顿时整个人的气机放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一刻他不再是从凌天宫走下的莫修缘,也不再是为世人证道,寻觅一切善缘的空灵之子,在他心头一直有一个身影挥之不去,那座冰冷的石台,赤裸的身躯,刺骨的血水不断灌入他的体内,另一个莫修缘,一个在梦境中只为杀人而存在的残影,说不清他究竟是畏惧梦中的自己才不愿杀人,还是那本身就是被他沉寂的内心,但是这一刻,他选择面对。
“第二剑,除魔亦是修行。”
窄刃翻转,大道独行本就是踏着万千尸骨而上,一条险儿又窄的道路,好比刀锋行走,众生剑,宽刃待人,窄刃诛戮,剑身上的金线趣÷阁直靠向一侧,一道百丈剑光滑过天际,横贯虚空,青蝠门众位长老依旧保持前行姿态,直到腰腹处一道光华刺眼夺目将整个人包裹其中。
“超度。”
莫修缘轻吐两字,手中长剑归天,双手飞快掐出一道印决,无尽的光明将这些已然被古道昌点燃灵宫的的弃子淹没,天道无穷,圣洁光辉笼罩世间,在凌天宫上有一座永远沐浴光明的石碑,它代表着苍穹的意志,便是淹没众生黑暗。
古道昌快步奔出,隐匿多时的王明渊从旁侧偷袭,却还未靠近十步之内便被一股骇人的气浪掀翻在地,但是对方的脚步竟也骤然停滞,几乎同时高高扬起手臂,刹那间如同整个空间都停止了。
“再走一步,死。”冰冷的话语从半空飘来,莫修缘立在山崖上,两人之间相距数百丈,而那道声音却像是在古道昌耳畔炸响一般,也正是心头泛出的一丝危险之意让他在停住脚步的瞬间将手指高高举起。
“你若杀我,此间上百人同时自爆,你又救得了几人。”
草庐中数百名青蝠门弟子此刻沉心于救世真言之中,崇敬的目光仰望天际,神色尽是满足,全然不知自己的性命只在一瞬间。
“为了一己私欲,便要拉着这么多人陪葬,果然是邪魔外道。”莫修缘冷漠说道,充斥而出的肃杀之意,仿佛一座冰川矗立山间让人不寒而栗。
古道昌无需回头也知晓有一把剑此刻正悬在他的后脑,“外道?莫非这天地间只有你凌天宫才是正途,这些人难道不也是你手中的筹码,除魔卫道不过是你们道貌岸然的借口,你们才是这世间最大的魔。”
一字吐落,古道昌高举的手臂猛然挥下,就在众生剑穿透他身躯的瞬间,百只血蝠四散而飞,伴随着身后惊天动地的炸响,血蝠群重新凝聚在草庐前,古道昌现身而出,一手钳住小仙芝的脖颈,然而就在他准备脱身离去时,草庐中骤起一道寒芒,龙吟声不绝于耳,一道瘦弱的身影闪过小仙芝的身前,稚嫩的脸颊上看不出丝毫的波动。
“我曾对某人说过,早晚会找上你们青蝠门。”苏问凝视着对方逐渐涣散的瞳孔,轻笑着说道。
古道昌不甘的抓着苏问的肩膀,明明只差一步他就可以真正超脱尘世,口中的鲜血止不住的涌出,喉咙中发出咕咕的闷响无比尽力的吐出几个字来,“你,你是谁?”
“沧州,苏问。”声落,气绝,苏问不会在意对方是否能够在临死前想起这个名字,手中的龙舌缓缓拔出,可怜了这个在凌天宫的除魔意志下苟延残喘了数十年的老鬼,就这么死在了一个起凡境界的小子手中,古道昌第一次吸食的人血便是一名起凡修士,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古道昌身死道消,却还是在临死前带走了数十条人命,青蝠门就此覆灭,从神迹中清醒的众人看着众位长老以及古道昌的尸身,惊恐的四散而逃,看着这些人,莫修缘心生感慨,他不怀疑其中的一些人在离开后会继续作恶,但这并不是就此大开杀戒的理由,就像他之前救下对方的初衷一样,如果世间真的需要一个智者来引领,那么错的便不是世人,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根源,只能是那位智者出现的太晚了。
半边庭院被彻底摧毁,胡仙草没好气的嚷嚷道:“怎么回事,我家的院子该谁来负责。”
“也许你该感谢我们帮你除掉了青蝠门才是。”王明渊支撑着墙壁从废墟中站起身来,一语点中了对方的软肋,胡仙草冷哼了一声,便也没有在追究。
七才不可思议的看着身旁这个粗鲁的壮汉,竟然第一次有人让这个霸道无理的女人哑口无言,梁芒轻声问道:“你好像知道什么?我也纳闷为什么青蝠门会找上这里,似乎并不是为了薛重一行人而来的。”
“想知道?”王明渊故意买了个关子,揉了揉沉闷的胸口笑道:“你先告诉我你家少爷和那两个有什么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