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汤大官人。”吴襄说着,把一棵老山参夺了过来,叹道:“瞧这仙物,不用在皇后娘娘身上,那真是可惜了!唉,可叹隆庆老儿没这福气,不过,汤大官人,你若把这些老山参卖给吴大人,我敢保证,这仙参化为雨露,还得落到皇后娘娘的身上……”
朱辉终于忍无可忍,赶快拿手捂住了他的嘴,怒道:“你可真会作死!”
被充军发配这两年间,汤景一直待在深山老林,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懵懵懂懂地问道:“吴公子,你打什么哑谜?有什么话明说吧。”
就在吴襄张口之际,忽听朱辉讲道:“不可再胡言乱语,如今,咱们都是戴罪之身,讲这些大逆不道、以讹传讹的话,万一被人听见告了官府,恐怕咱们都得斩立决。”
听罢朱辉之言,汤景顿时来了兴趣,追着吴襄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典故?你得给我讲清楚,要不然,我就告发你。”
于是,吴襄趴在他的耳边,低声讲道:“大官人,兄弟我跟杨公子到了京师,可真没白混,吴学政在江南贡院原地踏步很多年,早有意思到京师活动、活动,像他这种资历,要不是海瑞压着,早就弄个侍郎、尚书什么的当当,你把这些老山参卖给他,我敢保证他能出大价钱。”
“言之有理!”汤景边听边点头,但他还是难以理解,接着问道:“难道说皇后娘娘看上了吴学政?”
吴襄差点把鼻子快给气歪了,答道:“如今,内阁首辅大学士张居正,当了小皇帝的老师,出入宫廷如入无人之境,呵呵,听说这位张大人的嗜好,和隆庆老儿差不多,剩下的你自己去想吧,我可什么都没说!”
汤景听罢,把脑门一拍,认真地问道:“我说好兄弟,咱说正经的,如果卖给吴学政,咱得要多少银子?”
吴襄马上伸出了一只巴掌,朝着汤景点了点头。
“五万两!”汤景惊讶地问道。
“五万两,让他做梦去吧!”吴襄不屑地答道。
朱辉觉得他们实在过分,颇为生气地问道:“你到底想要多少?”
神色严肃的吴襄答道:“五十万两,只能多不能少!”
“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朱辉吃惊地问道。
吴襄不再搭理朱辉,拍着汤景的肩膀讲道:“咱们回到南京之后,你自己拿着一棵参,悄悄去找吴学政,叫价就是五万两一根,决不能松口,剩下的事情,你就什么都不用再管了,不过,得了银子,你别自个跑了就行。”
“难道说,吴公子还能影响到张大学士?你能帮吴学政弄个尚书当当不成?”汤景不解地问道。
“说了你别管,你就别管了好不好!”吴襄颇为不耐烦,矜持地答道:“本公子文采飞扬、风流倜傥,在京城岂是白混的?不是吹牛,如果不是为救我这好妹夫,咱也入了翰林院,哪会落到今天这一步?”
“既然如此,我就腆着老脸去一趟,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吴公子了。”
“好!你汤大官人是见过世面的,那咱就先小人后君子,把丑化说到前头,咱们这十二棵老山参,卖十棵给吴学政,要五十万两,留下两棵送给老庞,那么,这五十万两银子,有四十万两是要花出去的,剩下十万两,咱们四人平分如何?”
听罢他们二人的对话,朱辉摆着手答道:“你们分吧,我不要。”
“妹夫,我先替你保存着。”吴襄毫不客气。
汤景心中明白,就这十棵老山参,无论怎么卖,也卖不出一万两银子来,知道他这主意够损,眼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更何况,若是真能帮吴学政弄个尚书,他这些银子就算没白花,于是,拍着吴襄的肩膀讲道:“好兄弟,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吴襄本来就有心事,想多捞点银子,似笑非笑地讲道:“请大官人不必客气,这次回南京,我想把喜事办了,大官人虽然戴罪之身,不好抛头露面,给兄弟我添点箱就行,呵呵。”
当年,应天巡抚蔡德忠倒台之后,沈家立刻就和吴襄退了婚,还是汤景出面,到沈府帮他再续前缘,当时,沈老夫人误会成了汤景前来求亲,而汤景知道大家闺秀沈月瑛,那真是风华绝代、沉鱼落雁、羞花闭月、风姿卓越、倾城倾国,如果不是朱辉及时出面制止,他准备就坡下驴……
现在又提起了沈家小姐,汤景把眼珠一转,笑呵呵地讲道:“给吴公子添箱,那是理所当然,我还想把这些虎皮、豹皮,全都送给沈家当嫁妆,不知吴公子意下如何?”
吴襄知道,他肯定没憋什么好屁,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不吃亏,便答道:“是嫂夫人救了人家小罕子,这些礼物都是答谢嫂夫人的,只要嫂夫人没意见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