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武良这么说话,程垂范发现,短短的半个月,武良不只是外形变了,内在的变化或许比外在的变化还大。
“是不是真实,本法官要看证据,而不是什么状态,”法官发话,“你推断蒋孝林杀人,可还有别的证据?”
“孙美凤亲口哭诉是蒋孝林杀了胡志虎,而我看见的跑出去的人矮矮壮壮的也像蒋孝林,还要别的证据吗?”武良反问道。
“放肆,”法官拍惊堂木,“你不要忘了,孙美凤的招供中你才是杀人凶手。在看守所,你不是看了孙美凤的供词的吗?”
“这个细节,请问法官您是怎么知道的?由此也请法官推想,我是看了孙美凤的供词之后,在警官的反复洗脑之下方才有了我上面的假招供。”
“请被告人注意用词。”
武良冷笑,“法官,我用洗脑这个词已经很委婉了,在这里我还要控告刑侦大队,他们用非正常手段讯问我。我是在极度疲惫,意识极度衰弱的情况下才听信他们的劝告才配合孙美凤做假招供的。”
法庭哗然。
程垂范和薛瑞又一次对视。
“请你说具体一点。”法官道。
“不让我休息,不给一滴水喝,连续讯问,至始至终认定我就是杀人犯。我记得那个讯问我的警察反复提醒我,说对孙美凤最大的帮助就是招供。因为只要我招供,孙美凤就可以自由,胡志虎家需要孙美凤。”
“连续讯问是刑侦负责任的表现,基于第一时间破案的需要。这种劝告也无可厚非,是诱导式讯问法。所以,这些无关的东西请不要再说。请你拿证据。”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证据。我认为我所说的就是证据。”武良的底气虚下去。
“法官,我有证据!”旁听席上的程垂范忽然高高地举起了手。
“你有什么证据?”法官道。法庭上所有人都看向程垂范。
“我有人可以间接证明是蒋孝林杀了人!”
“谁?”
“我,王向鹰。”王向鹰适时站起来,“法官我可以证明!”
“你上前陈述。”
“谢谢法官,”王向鹰离开旁听席,来到武良并排的位置,和武良交流了眼神,“首先请允许我简述之前的几个细节。我也是当晚一起在胡志豹家喝酒的一个。我们跑到胡志虎家里,知道胡志虎被杀,便在程垂范的带领下去蒋孝林家里控制蒋孝林,以防他逃走。”
“请直接说你的证明!”法官道。
“我要说的一个细节就是,蒋孝林惊慌失措,腿上还有没有洗净的血,而且他正是在准备外逃。”
“你胡说,那血,”稍稍镇定了些的的蒋孝林叫道,“是我从代销店跑回来磕到的。”
“被人诬陷为杀人犯,怎么能不惊慌失措,请法官明鉴。”蒋孝泉缓慢而沉着地道。
“继续陈述。”法官道。
“我们僵持了很久,甚至和蒋家人发生了一点冲突,”王向鹰道,“直到章茂北所长带人来抓人。蒋顺义,也就是蒋孝林的父亲不让章茂北抓人,章茂北反复提醒蒋顺义有事去所里说。这一点我没注意到,却引起了程垂范的注意,所以,等章茂北把人带走后,程垂范交代我做了一件事。”
“什么事?”
“让我去派出所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