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到,有医生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份同意书,摘下口罩后,语气显得迫切:“伤者由于流产次数太多,子宫壁被刮得实在太薄了,刮宫过程中伤了引发大出血……”
季老夫人脚下一软。
程如玉连忙扶住她。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蓁蓁就三个多月前小产过一次,怎么会子宫壁被刮薄呢?”
季思源也被医生说的话惊到,一时忘了反应。
他清楚记得他第一个和陶蓁,陶蓁有流血……
以前医疗条件差,大出血就意味着死亡,季老夫人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还不到那一步……”
“直接说,该怎么办?”季思源缓过劲儿来,声音暴怒。
“恐怕要……”医生被他的愤怒吓了一跳,正要说出方案,抢救室里又出来个小护士,在医生耳边说了句话,医生什么话都没再说,拿着同意书转身又进了抢救室。
季老夫人看向程如玉:“这……这什么意思?”
程如玉明白医生刚才想说什么,不禁想到去年十月份,宋羡鱼也在这出现过这种情况。
“应该是血止住了。”程如玉扶季老夫人在椅子上坐下,“您坐一会儿吧。”
季老夫人两眼闪着泪:“我不放心,小玉,你进去给奶奶看看,蓁蓁到底怎么样了?”
……
季家的其他人陆续也收到陶蓁出事的消息。
宋羡鱼是在电话里听萧爱说的。
彼时,已经晚上六点,今天下午四节课满,她刚被王诺接回贡院,踏进家门鞋还没来得及换,萧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接听后,萧爱一句废话没有,直截了当地问:“陶蓁被人强了,你知道吗?”
宋羡鱼一怔,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一个发小告诉我的,她爸是局里大领导,听她说思源哥哥报案了,肯定没错。”萧爱的声音听着不算兴灾乐祸,也算是激动的:“陶蓁好像又怀孕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呢,你说她这算不算因果报应?”
“她婚礼那天我明明都没碰到她,她就摔下楼,还把孩子摔没了,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样快……”
“我到现在也想不通,她为什么那样做,还怕我惦记思源哥哥,所以要让思源哥哥恨我?你不知道,那件事之后,思源哥哥连话都不跟我说了。”
说起这个,萧爱心底生出来的已经不是伤心和难过,她对季思源已经没了男女间的那份感情,偶尔夜里做个梦,梦里两人也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存在。
只有一点点替季思源不值吧,陶蓁那么不安分。
宋羡鱼没怎么听萧爱后来的话,她把陶蓁的事和一个她不希望的人联系到了一起,等萧爱说完,她问道:“凶手抓到了吗?”
“抓到了。”萧爱说:“我那发小说她爸派了一对特警出动,不过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带回了局里。”
……
结束通话后,宋羡鱼越想越不放心。
季临渊本来说好要回来陪她吃饭,临放学又发短信来说临时有点事,要晚些回来,宋羡鱼原本不觉得什么,现在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想了想,她给季临渊打电话。
刚响了两声,那边就接听了,男人的声音平静和缓,听起来没有丝毫异常。
“你在哪里?”
宋羡鱼问。
“老宅。”季临渊说:“过来有些事,你到家了?”
“嗯。”宋羡鱼靠着玄关的隔断,“事情办完了吗?回来吃还是在那边吃?”
季临渊:“想让我回去吃?”
宋羡鱼没否认。
“那我现在回去。”季临渊声音温柔至极,其中的包容与宠溺毫不掩饰:“饿了就先吃点垫垫,我很快到家。”
“会不会耽误你正事?”宋羡鱼忍了忍,压下心里想问的话。
“不会。”
“那我在家等你。”宋羡鱼弯起唇:“开车慢点,不着急。”
……
收了线,季临渊转身看向季老爷子和季昌历,得知陶蓁出事,季老爷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季临渊叫过来。
“若没其他事,我先回去了。”季临渊坦然看向两位长辈,语气云淡风轻。
“事情当真与你无关?”季老爷子脸色阴沉,脸上的皱纹都显出几分锋利。
“我说了,你们尽管去查。”季临渊回答得模棱两可。
“你也是要当父亲的人,希望你别做这等有损后世福报的事。”季老爷子道:“我不知道思源背地里做了什么,但用这种阴损的手段对付自家人,太过了。”
季临渊淡然一笑:“爷爷相信天道轮回吗?”
季老爷子看着他,不懂他卖的什么药。
只听季临渊又说:“我不信。”
季老爷子不知道季临渊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别人。
季昌历始终没出声。
季临渊说完,转身离去,很快外面传来汽车离去的声音。
季昌历说:“这事不想老四做的,那边不是有消息,说凶手抓到了吗?再等等,看看幕后有没有主使。”
“你觉得不是他?”季老爷子看向季昌历。
“不像。”季昌历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一面说:“您还记得他妹妹是怎么死的?他多痛恨凶手您清楚,布了那么大一盘棋,把李复父子推下地狱,所以他不会做和李复父子一样的事,这样和他痛恨的人有什么两样?”
季昌历说的头头是道,季老爷子表情略微松懈,沉默良久,说了一句:“但愿是你说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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