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快请,陛下就在里面。”
一个面白无须的宦官带着乐阳穿行重重禁宫,来到明珠国皇帝的寝宫。
“可是仙师到了?”
乐阳立在寝宫的门口,内心比较着这皇宫和乐幽师兄的宫殿,隐隐觉得这里还没有师兄的宫殿来的富贵。
“仙师这边请。”
宦官收到内中的传唤,带着乐阳走了正门,门槛足有三寸高,乐阳一步跨过了。
“仙师,一定要救救弟子啊。”
明珠国的皇帝幼时拜过一位国师学过道藏,因此也算是阴阳宗的半个弟子,因此见了乐阳,口称弟子也没有错,只是见面就跪,未免失了身为一国之君的尊严气概。
“帝君不必如此,贫道乐阳子,帝君是天子,可不执弟子礼。”
乐阳看见皇帝这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就知道皇帝肯定是被那个邪祟给吓坏了,当下便开始细细询问那邪祟的近况,他好做准备除妖。
从那皇帝的口中,乐阳知道了那邪祟的第一次出现的时间已经是在一年之前,只不过那时候那个邪祟并没有像现在一样,以人类的心肝喂食。
“她那时候是那样的美丽,像个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孤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秋猎的时候,就像现在的天空,连一朵浮云都没有。”
“她告诉孤,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孤看着她就觉得喜欢,孤问她的家在哪里,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孤就带她回了皇宫。”
“她是那样的美丽,美丽的像凌虚的画,不,她比凌虚的画还要美丽,你只要见过她一眼,你就绝对忘不了她,把她的样子刻在心里,时时念着她,想着她。”
“孤爱上了她,孤要娶她为皇后。可是满殿的大臣都不允许,他们不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成为国家的国母,这可真是个笑话。”
“我是明珠国的皇帝,整个明珠国都是我的,我要娶谁,自然就娶谁。可他们却说,这个女人恐怕是山中的妖怪,变化成人形来害我。”
“她怎么可能是妖怪,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没的妖怪,就算她只饮晨露,不食五谷,可是像她那样美丽的人,原本就不该被凡间的污秽玷污,她一定是天上的仙子,一定是的。”
“孤用纯金的碗镶满了宝石为她盛晨露,孤用翠鸟尾巴上最美的的羽毛为她编织羽衣,她说她的家白雪皑皑,孤让人不远万里取来天山上的雪为她造了一处雪山,她说她家有万雁回旋,孤为她造了一座万禽园,何止是大雁,云燕、乌尾、红鹳、孔雀,但凡是天下能叫的出名字的鸟,孤都为她捉了过来。”
“孤是那样的喜爱他,孤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孤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挖给她。可是她还是不开心,她对孤说,她想家。”
“哈哈哈,仙师你说可笑还是不可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孤的明珠国便是她家,她有这么大的家,她跟孤说,她想回家。”
“再后来,她就不见了,等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就变成了一个食人人心肝的妖祟,仙师,她一定是被妖祟附了身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想杀孤,不,不是她想杀孤,是邪祟想杀孤,国师说她是邪祟,不对,她不是邪祟,国师才是邪祟,大臣们都说她是邪祟,不,他们才是邪祟,她是最美的,她是最美丽的……”
皇帝陷入了回忆之中,一会沉浸在美好之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会儿却面露惊恐,仿佛看到什么极为可怕的画面。
“皇帝这样多久了?”
乐阳看着皇帝有些癫狂,问着一旁的侍官。
“自从国师被杀后就变成了这样,已经五日了,而且每天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多,清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仙师,求您救救陛下啊,他一定是被那妖祟迷惑了心智。”
“迷惑了心智?”
乐阳看向这个侍官,别看脸白白净净的,判断的倒是很准啊。
“小的胡言,小的也是曾经听到国师说的,还请仙师救救陛下,找回国师,还我明珠国一个安宁啊。”
乐阳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翻手便拿出了照妖镜,先是朝着皇帝照去,镜中没有一点变化,乐阳再将镜面对着侍官,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你,去把皇宫之中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我要一个个的验看。”
乐阳仔细思索了一番,若是这个妖祟还藏在宫中,自己这个办法虽然是笨了些,却也能让那邪祟无处藏身。
“这……”
侍官有些迟疑。
“快些去吧,还是说你也想被挖了心肝。”
乐阳只是说了个简单的事实,就让整个禁宫都鸡飞狗跳了起来。
“什么?你是说要让我宫里的宫女都去给外人眼看?”
“回娘娘的话,这是仙师的吩咐,还是说娘娘宫里藏着不干净的东西,要是这样,翠羽卫的刀就在门口等着,娘娘不跟我出来,便是他们进去了,娘娘自己选一样吧。”
乐阳也没有想到禁宫里足足有数万的人,这要让他用照妖镜照下去,天黑了都不知道能不能照完一半。
乐阳想了个主意,将照妖镜悬在一处宫门之上,让这些宫人排着队依次从宫门下走过,他看得也清楚方便些,速度也快上不少。
“这法子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