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
“嘭!”
一块块耗费了不知道多少人力和物力,才开凿而出并且运送过来的大石头,这时候就好似下雨一样地覆盖这一片区域,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建在黄土高坡上的一座堡垒的顶上,虽说这些军事堡垒因为承担的任务艰巨,所以一开始就建造得十分坚固,但那也是相对而言,仅仅靠人力进攻,那当然是难以撼动的,可它们却挡不住如此可怕的战争兵器。
贴了好几层黄土硬壳的坚固外皮,直接被落下来的石头给砸得蹦碎开来,接连不断地落雨,让屋顶直接坍塌了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的主体结构,其中不知道有多少还在睡梦之中的士兵,不等清醒,就直接被头顶落下的石块或者土堆给砸死或是闷死在了里面。
随着“落雨”结束,紧跟而上的,就是蜀国人引以为傲的步兵们,他们挎着刀,神色冷漠,步伐沉稳地围在了堡垒的四周,但他们并未直接找地方冲进去展开厮杀,而是抓着一溜好像葫芦似的东西,用手里的火折子一烤,便迅速地燃起,变成了一个个西瓜大小的火球,接着他们甩动了两下,就直接朝着里面丢去。
比落石小了不止一号的火球落下来,砸在了下面还未坍塌的堡垒上后,直接炸开来,碎屑混着火焰和热油四射开来,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无比凄厉的尖叫声。
“啊!”
“敌袭!敌袭!”
“起来!快起来!”
“救我!救我!我被压住了!”
“火!火啊!啊!啊!”
这些眼神好像刽子手一样冰冷的蜀国士兵们就堵在门口,他们并不着急进去,而后面的队伍也直接越过了他们,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也不再多看,似乎完全信任后面的同伴们能够处理好这里的事。
如果说这些建造在幽州边境作为防御设施的军事堡垒是一座座漆黑的礁石,那蜀军就是灼热滚烫的岩浆,礁石固然坚硬,难以被摧毁,但也挡不住岩浆的侵蚀,蜀军蔓延处,一个个看似牢固的军事堡垒很快便在这样迅猛的攻势下直接崩溃了。
幽州军曾经引以为傲的第一条防线,竟然会溃败得如此之快,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哪怕有些大型的堡垒并未彻底陷落,仍旧在负隅顽抗,但他们就好像是大洋里的孤岛,被吞没其实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虽然幽州军有很多的理由可以来搪塞,比如内乱,比如因为大将军府的调动,导致镇守边境的士兵直接少了一大半,他们哪怕一个能打三个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这一切的确是情有可原的事,但边境的防线毕竟是溃败了。
二十几万蜀军,已经成功地越过了河东郡的边境线,顺利地来到了幽州境内,这之后,可再没有第二条坚固的防线可以拦住他们了,哪怕幽州军主力其实并未折损太多,但接下来战争,将会变得极为艰苦,更别说幽州现在自己内部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谁还有精力来管他们呢?
泛滥的河水终究是冲破了堤岸,该如何治水,还要看各方势力的反应,而这可怕的一切,都发生在陆登云攻占第二座粮仓的同一时间,此时的他,一边接受着治疗,拔除掉陷在肉里的箭头,好生清洗伤口,消毒之后再上药,一边还正在为没能成功地抓住高貉而懊恼。
至于带着仅剩的,算是绝对忠诚自己的亲卫逃出生天的高貉,骑在马上,一刻都不敢停歇,因为深怕对方会追来,他是马不停蹄地往前赶。
他的斗志并未熄灭,因为他认为自己还没有输,这一次还是太过心急,太过低估了对方,但他还有着河东郡的数万兵马可以继续跟对方死磕,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去请求调动仍旧驻守在幽州中部,作为居中策应的十来万兵马,他可以输一百次,但陆登云只要输一次,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他高貉绝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