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焱拿着一根炭趣÷阁,在地图上画了一条极其醒目的,只在细微处有些歪曲的线条,将祁连城与卫晋联军在凉州的位置连了起来。
他用极度自信的口吻道:“你们不用管我为什么知道,总之,他们绝不可能有第二条行进路线,但这条线上,能够停靠的地方很多,我已经标注出来了,我们若想狙击到他们,就只能抓住他们在野外的那一小段时间,不,应该说,只要我们能够逼迫他们停步,哪怕是一天,也是胜利!”
一整批物资如果晚到一天,那就有很多很多人得挨饿,所以对曹焱这边的人而言,只要能够将对方拖住,那就是胜利,虽然从曹焱的心底里来说,他所求的,远不止如此,但毕竟才刚带这帮新兵,他们还需要一些鼓励和安慰。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行军打仗,也是一样,定下一个又一个的小目标,在完成的过程中,不断地增长信心,同时便可以不知不觉地朝着最终的大目标前进。
至于整个行进路线,为何不用探查,原因就是因为不能绕路,一旦绕了路,就拖延了时间,那原本定下来的补给便会晚到,而人一旦饿久了,便很容易会激起哗变。
况且说实话,直到现在,不管是前线正在磨刀霍霍,准备与凉国人决一死战的卫晋联军也好,还是蹲守在后方,保护着整个补给线安全的呼延实自己也好,估计都想不到,竟然已经有人从旁边摸过来了。
虽说有蜉蝣的帮助,从大漠到这边的消息传递的极快,他们已经知道了罗刹族全体倒戈的事情,但估计也没多少人会放在心上。
罗刹族极其难以驯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是说他们一旦倒戈就真的身心都甘愿为你去死了,世界上哪儿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可他们不清楚黄沙县的手段,仍旧在用常理来揣测对方的进度,自然就不会忧心,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他们认为对方根本就没有一个足够英明,能够与之一战的将领,许锦棠又不可能把陆登云,蓝云轩以及曹焱三人叛逃的事也一并传过去,况且就算是说了,人家也未必会当回事,只怕反倒会讥讽你许锦棠治军无方。
再说了,毕竟你是一个凉国的将领,去领罗刹族的兵,语言都不一样,难道就不需要磨合么?
至于那个伽罗汗国,呵呵,不成气候,之所以如此谨慎行军,不过是他呼延实的个人习惯罢了。
卫国人对呼延实有信心,呼延实当然也对自己有信心,八万人铸造而成的铜墙铁壁,哪里是你说凿穿就能凿穿的。
伊华沙在一边老老实实地为其向众人翻译完了之后,一直无人敢接话,其他人都在盯着地图,默默地思考着,记忆着对方刚才说的话。
反正早在离开黄沙县以前,这位曹将军便说了,之后的事,听命令就行,不需要他们提任何的意见,记住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如果硬来乱来送死的,他不介意先行清理门户,尤其在其亲手打杀了两个刺头之后,其他人更是没有了反抗的念头。
曹焱自己的心中,亦是极其兴奋的,这种亲临战场,从容指挥调度,与敌方过招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感。
他眼中神光凛然,整个人浑身上下,似乎都在往外放射着光芒,看得旁边的伊华沙,都忍不住目眩神迷。
崇拜强者是她们的本能,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如此英俊,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自信味道的男人,更是让她的心中,仿佛有一头小鹿在乱撞,若非是在这种环境之下,她绝不介意自荐枕席,投怀送抱。
不过好歹是没忘记自己本职的工作,她仍然尽心尽力地在为其翻译着。
“第一步,我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脆利落地清掉他们的眼睛。”
曹焱说着,又指了下地图上新画了点的地方。
“这些地方,一定埋伏有他们的斥候,必须要干掉他们,敌人没了眼睛,就不知道我们到底来了多少人,以呼延实那稳重的性子,一定会先停步,然后尽快去到附近的城池修整。”
燕州的城池其实也不算少,但一场场战斗过后,损毁是极其严重的,再加上卫晋两国储备的人手毕竟太少了,做不到如大凉当年,占领一座城,就立即调来一批官员坐镇此地,然后迅速地消化掉这些城市,转为己用。
凉国又施行的是坚壁清野的计划,燕州百姓大多都撤走了,物资是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就地焚烧,绝不给敌人留下一粒米,这也就导致这些被占领的城池,除了整体结构还算完好,可里面几乎就成了鬼城,根本没什么人还待在里面,也就没办法通过这些城池进行沿途的补给了。
一旦他们入城,等于就是被拖住了。
分析完了,曹焱这才下令道:“先分十队,每队一百人,分别去往我刚才标注的点,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抹杀敌军斥候,然后再分十队,每队一百人,前去探查敌方的动向,我领剩下的一千兵马,在此地等候,两个时辰内,你们必须回返,现在,全军就地休息,三个时辰之后,即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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