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点了一盏油灯放在正中央的桌上,所以显得有些昏暗的屋子里,刚刚从天窗悄悄闯进来的两个蒙面人,就这样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哪怕是鲜血流了一地,也无人去管,那三个伽罗汗国派来的战士们围着陆议旁边站了一圈作为首位,刚刚擒下两人的陆登云,正双手抱胸,神色严肃地站在窗口,只是他眼神放空,显然不是在看风景,而是在很认真地思考着一些事情,至于最为胆小的马二虎,反倒是被派去了门口作为守卫,准备迎接摩罗贝提。
等到摩罗贝提得知了消息,赶紧带着自己手下的亲兵随着伊华沙一路赶来之后,陆议已经将伤口都给包扎好了。
一进屋,看见地上两具浑身裹着夜行衣的尸体,摩罗贝提脸上的表情显得是异常愤怒,只是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破口大骂,接着,他便转头看向了陆议,只见对方一只手臂上满是鲜血,把衣服都已经给浸湿,显然是伤得不轻,刚想开口关切两句,但对方只是一个外族人,他碍于面子,还真开不了口,眼看气氛都有些尴尬了起来,不得已之下,他只能瞪着地上的尸体,恨恨地道:“该死的,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你们可知道是谁做的么?”
陆议用另外一只手虚捂着伤口,闻言,转头瞥了他一眼,也装作一副无比怨愤的语气怒斥道:“还能是谁,这必然是那帮狡猾的卫国人!唉,想来是因为我刚才贸然出手救治大酋长,导致被他们给注意到了。”
摩罗贝提不是傻子,更何况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算是傻子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立马转过了头,眉头微皱,缓缓地说道:“也就是说,部落里已经有为他们通风报信的眼线了?”
陆议轻轻地摇了摇头,用一种抱怨的语气,叹息道:“唉,我想,恐怕是早就已经被那些卫国人给渗透进来了。”
说着,他又趁着摩罗贝提还在思考,没注意到这边情况的时候,赶紧悄悄地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一旁带路的伊华沙会意,马上也装作疑惑地问道:“哎,这就奇怪了,陆大人您一从大酋长的寝宫回来,之后我们马上就被安排转移到了这里来,路上一直都是少酋长的亲兵们护送的,难不成。。。。。。”
话还未彻底说透,她便装作一副失言的样子,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忙不迭地朝对面的摩罗贝提道歉。
陆议亦是马上跟着呵斥她道:“放肆,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虽然知道此事的只有少酋长和那些亲卫,但我问你,如果少酋长要杀我们,难道还需要这种下作的手段吗?”
摩罗贝提看着他那义愤填膺的样子,既有一种被人所信任的满足感,同时心中也有些烦躁了起来,他眉头紧皱,斟酌着语气,颇有些无奈地道:“不,陆,陆老哥,知道这件事的,其实还有其他人。”
“您是在说大酋长吗?”陆议气极反笑,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少酋长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大酋长若是要杀我们,那就更不必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了,他若要动手,我们也只能引颈受戮,更何况之前他们就已经对大酋长下毒了,这不正好说明大酋长根本不支持与卫国人合作么?”
摩罗贝提闻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度重重地摇了摇头道:“不,事实上,除了大酋长,还有人。”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神官?”陆议这下更是连连反驳道,“这不可能,我绝不相信,神官们向来对部落的权利都是不感兴趣的,甚至要说整个部落里,谁对部落最为忠诚,我想除了大酋长之外,就是神官了,这一点,我相信没人会反对,所以我绝不相信神官会背叛我们,除非是至高神阿兹嚤佗对他们降下了神谕,不然无人可以改变他们的信仰!”
摩罗贝提在一旁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因为他刚才根本就没提到大酋长,更没提到过神官,对方怎么尽往这上面想了,当下他也忍不住转过头,瞥了对方一眼,颇有些调侃地道:“你倒是很了解我们,不过我要说的是,除了神官以外,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哪怕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他都不愿意直截了当地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很显然,这个人对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但摩罗贝提却不知道,说了这么多,引导了这么久,陆议等的就是这种时候。
当下他便皱起了眉头,装作一副陷入了深深思考之中的样子,喃喃道:“能下手对大酋长下毒并且成功的,而且还能马上就知道我们在这里,然后直接派出了手下的杀手进行刺杀,这到底是谁能做到呢?”
旁边的伊华沙闻言,适时地“提醒”道:“难不成是另外的少酋长?”
由于罗刹族愚昧无知,完全没有一套完备的礼法规矩,对他们先天的欲望进行约束,所以全族上下都是滥交成性的。
而每一任大酋长,都享受着宛如野兽族群那样粗暴而狂野的,最直接的交*配权,所以他们的子嗣,常常是数也数不过来的,哪怕最后对方只会选择其中较为优秀者作为有继承权的少酋长,这个位置上,也肯定不止一个人,这跟周围各国的皇族,皇子,太子们,其实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