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实瞥了他一眼,装作听不出对方话里的冷漠之意,仍旧高声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弟弟中了他两刀,现在生死不知,我也只要他还这两刀即可!”
说着,便看向了旁边还跪着的尉迟惇。
尉迟惇被他给吓了一跳,赶紧道:“呼延将军,这件事我的确有错,但若不是你弟弟侮辱我在先,我又如何会做出这种事来?你现在要刺我两刀,未免太过不讲道理了吧!”
呼延实眼看这畜生竟然恶人先告状,气得须发奋张,几欲发狂。
“你竟敢狡辩?我且问你,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不是你先动的手吗?”
尉迟惇熟悉端木朔风的性子,最是不喜别人威逼他,所以从一开始到现在,他要做的,都是示弱,就等着端木朔风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威逼而激怒,现在他知道,对方的心中已经倾向于他,胆气也足了一些,当即道:“我与那绛云楼的听雪姑娘情投意合,你弟弟明知此事,强行扣留了听雪姑娘在身边寻欢作乐,这也就罢了,我是个识大体的人,本不欲因为女人而与他计较,结果你弟弟竟然公然辱骂我,我一时气不过,又喝多了酒,这才冲动行事,我敬重呼延将军您,我也愿意向呼延灼登门赔罪,但你若是将所有罪过都强行推在我身上,未免太过冤枉!”
“你,你,你还敢说冤枉?”
呼延灼听了,真是被气得无以复加,这人怎么能这般无耻,左边一句顾全大局,右边一句冤枉,明明就是他先动手,而且是下的狠手,现在自己弟弟都还未醒来,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此人竟然敢如此推脱责任。
端木朔风眼看场面有些失控了,赶紧开劝道:“我们还是先把当时的在场的人都带来询问吧,你们说的,都是一家之言,我也不好判断,省得呼延将军等下又要怪我偏袒。”
呼延实不理他,却是指着尉迟惇怒斥道:“你分明就是借兵不成,这才伺机报复,我弟弟现在生死不知,你竟然如此推诿责任,你刺他两刀,刀刀都是要害,竟然竟然想登门道歉便算了,天下怎么会有你这般无耻的人?尉迟将军又怎么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后人!”
尉迟惇被指破心中的秘密,当即脸色大变吼道:“你不要血口喷人,若不是你弟弟先羞辱于我,我又不是疯狗,怎会暴起伤人?你现在又侮辱我家祖先,真是无礼至极,你真当我尉迟家是好欺负的么?”
端木朔风倒是听到了重点,赶紧追问道:“什么借兵?呼延将军你说清楚。”
尉迟惇大惊失色,想要来拦,却被端木朔风给瞪了一眼,只能乖乖地闭上了嘴。
呼延实眼见情况有异,马上一五一十地道:“昨日下午,他来我军中大帐找我借兵,因为理由荒唐,而被我拒绝,才过了不到几个时辰,便对我弟弟行凶,章台街那么多的青楼,为何你就能恰巧遇到我弟弟?若不是因为怀恨在心,有意伤人,怎会如此巧合?你说!”
端木朔风这才看向尉迟惇,寒声道:“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若是敢隐瞒一个字,不等呼延将军问罪,我先要废了你!”
若只是单单一个意外事故,那这次他说不定还真的就要偏袒尉迟惇了,但是现在突然有了借兵一事,事情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他是最恨底下人瞒着自己做事的,就连吴珩都不例外,更何况是尉迟惇。
尉迟惇整个人都被吓得打了个寒颤,不敢怠慢,赶紧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端木朔风听完了,实在是按捺不住,上前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这亲舅舅的脸上,怒道:“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们,不要再去对付那人了吗?你是拿我的话也当耳旁风?”
尉迟惇捂着被打肿的脸,满脸委屈道:“太子,我也是为了您好啊,先生都说了,此人不能留,现在有个绝佳的机会,我自然想为太子铲除此敌啊!更何况他们也不知道去那边挖什么,总不能让凉国人如愿吧?”
端木朔风猛地一拂袖,冷哼道:“哼,此事再行商榷,我只问你,是否是因为此事怀恨在心,这才伤人?”
尉迟惇哪会承认这种事,赶紧摇头道:“绝无此事!”
说着,又赶紧朝着呼延实哭诉道:“呼延将军,真的绝无此事啊!我是为了国家着想,才要铲除此敌,这才会去找您借兵,您贵为这边关的中流砥柱,劳苦功高,我敬重您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小事而报复您呢?这真是一时冲动所致,呼延将军,您要如何才能原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