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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连绵不断的祁连山脉正中央,有一座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花了几十年才落成,依山而建的雄城,祁连城,其地位,堪称是卫国内部的第一雄关,坐镇南方,御敌千里,乃是整个卫国南部的中枢,地位甚至还要在两州的州城之上,乃至于可以说,除了卫国京城以外,就属这南方的祁连城,最为重要,毕竟一旦祁连城失守,整个卫国恐怕都会在短时间内分崩离析,再无可能翻身。
作为祁连城的中枢,坐落在正街上,占地广阔的祁连城城主府之中。
卫国太子端木朔风手下的第一谋士,文士吴珩,听完手下人的汇报,顿时满脸惊讶地追问道:“失败了?”
底下有一人,身穿劲装,单膝跪倒在地,一身江湖人的打扮,听到问话,赶紧开口回答道:“回先生,去黄沙县的那一批人传回了消息,说是本来在县衙府里一路顺利杀下去的时候,突然遇到了一个绝世高手偷袭,猝不及防之下,导致大半的人都折在了那边,但也不能说失败,他们一晚上杀了不少人,现在县衙府里应该就只剩下了一两个活口而已。”
吴珩闻言,只是默默地掐指推算了一二,然后突然叹息道:“哎,一元复始,万象更新,这次是我着急了。”
刚才只是随便地推算了一二,发现那区区一个小县城,竟然有一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感觉,哪怕是只剩下一两个活口,自己那位师弟也肯定是活下来了,不然绝不会有如此气象。
他们这同一辈的师兄弟里,一共只有六人,其中也只有他和六师弟陆议来了这南地,其余四人,都留在了中庭,小师弟陆议虽然在其中辈分最低,但他是知道这些师兄弟们的本事,都是有翻云覆雨,颠倒乾坤,一生万物的本事,可以这么说,南地若是没有这位小师弟从中作梗的话,他完全有信心辅佐自己选中的这位端木家麒麟子一统南地,然后进军中庭。
但哪怕他自信自己的实力远在六师弟陆议之上,却也不敢放任对方在背地里搞风搞雨,很简单,他虽然自视甚高,却不是盲目自信的傻子,凉国现在毕竟势大,师弟手下能操纵的力量也就比他多,这就好比是双方对弈,可他被迫让子,先天就是落后的,哪怕说地盘越大,势力越复杂,其实手下这些人越难掌控,但这种先天的差距,他也是不敢忽视的。
兵家始祖在一开篇就说了,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所以哪怕是必胜之局,也不可掉以轻心。
虽然不知道自己那位师弟为何单单选中了凉国最没实力的五皇子,但他还是想趁着双方分离的这唯一机会,施展手段,分而截杀,以绝后患,为了防止师弟提前推演出来,他还特意施展手段,屏蔽天机,就是为了一击必杀,却未曾想,还是失败了。
“燕南山那边呢?”吴珩这时候,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燕南山那边因为地形的优势,他可是布置了数重杀招,只要其中一个成功,对方都必死无疑,只是他必须坐镇祁连城,不便亲自前往,不然有他当场指挥,定然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底下跪倒着的男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道:“对方一共两人,最主要的目标身中数箭,坠落山崖,而另外一人最后拼死逃出,但据那边传来的消息说,也应该是活不成了。”
吴珩闻言,赶紧追问道:“坠落山崖的那个,尸体呢?”
“额。”男人的头上忍不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他们说对方必死无疑,就没有浪费时间下山寻找尸体,而是直接回来复命了。”
吴珩把羽扇往腿上一放,大怒道:“荒唐!人呢,把人给我叫来,我要亲自询问!”
男人跪在地上,神色间有些畏缩地道:“先生,他们是祁连军中的精锐探子,平日里都有要命在身,能抽调其中十人为我们所用,那已经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了,先生您若想要责问他们,只怕对方根本就不会理睬。”
两军开战,情报为重,明里暗里的探子,那是全军之中,最重要的职务之一,必须是精锐中的精锐才得以担此重任,这些人都是直属祁连军统帅大将军,虽然军衔大都不高,但实际地位极高,根本就不会轻易理睬外人,只要不是重要任务失职,亦或是叛国一类的重罪,其他的,就是犯下再大的错那都有人力保,他吴珩现在也只不过是太子府上的一个幕僚谋士,还真没资格问罪于他们。
毕竟就连端木朔风本人,都不算完全地掌握了祁连军。
历史上,曾经有几个祁连军的探子在回乡省亲的时候,因为被不知情的当地官员横加欺辱,直接将其当街怒杀,最后也只是被人给带回了祁连军中领罚,就连当地的朝廷衙门,都无权捉拿,其地位可见一斑。
吴珩闻言,只能仰天长叹一声道:“唉,怎会如此潦草行事,你可知,历史上有多少的大人物曾在外人以为必死的绝境之下逃生,最后一飞冲天,再不可收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乃天定的规矩,大周太祖,幼年之时,本该被人处死,却靠着机敏逃过一劫,之后犹如苍天庇佑,一路顺风顺水,再无敌手,直至一统人族,卫国开国大将尉迟林,就因为敌军怕脏,没有仔细搜查,就靠躲在粪堆之中逃过了一劫,直至最后辅佐卫君立国。”
男人有些不解地询问道:“先生,此人到底是何身份,竟然能让您以大周太祖和尉迟大将军相类比。”
吴珩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说这话,只是为了告诫你,除非确定敌人已经身死,不然永远不要掉以轻心,唉,也许这就是命吧,算了,算了。”
刚才他还想再推算一二,但却被远在黄沙县的六师弟陆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算都是一头雾水,故而也就只能放弃了。
吴珩头一次感到了挫败之感,也许自己一开始就不该用这种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