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匪们就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的货色。
可杀了自己到底能有什么好处?
顾玄根本想不出来。
一旦自己死了,黄沙县要么直接被朝廷抛弃,要么直接就会进驻一批幽州军,所以到底杀了自己,能有什么好处呢?
或者说,他到底在哪一个方面,阻挡了这帮马匪,或者说他们背后人的利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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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祁连山里,祁连城的城主府之中。
端木朔风正坐在自己房中的那一副巨大的边境地图的正下方,和那位文士打扮的先生认真对弈。
旁边的小火炉里,炭火烧得正旺,端木朔风先亲自为对方斟茶完了,这才安稳落座。
桌面棋盘上,一黑一白,两条巨龙,互相厮杀,黑龙的气势雄浑,大开大合,有吞食天下之气象,而白龙行踪飘忽,神鬼莫测,常常绕得黑龙*根本找不着北,偶尔反击,就必然要从对方的身上撕咬一大口下来,来回几次,黑龙势头便再不复开始时那般嚣张的气焰,不管不顾地往前一冲,没有咬下对方的血肉,自己的龙头反倒被斩了下来。
端木朔风无奈地将手中举了半天的黑子轻轻放下,拱手道:“先生,我认输了。”
今天罕见穿着一身紫袍的文士吴珩轻摇羽扇,微微一笑道:“公子每日精于政事,少有时间练习罢了。”
端木朔风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他的好胜心极强,哪怕承认对方是有经天纬地之才的大能,他也不允许对方比他更厉害,方方面面都一样,毕竟身为王者,志在天下,本就是要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超然存在,哪怕对方再厉害,也是自己的手下,怎可超过自己。
不过心中念头百转,端木朔风表面上还是一副羞愧的表情道:“惭愧,围棋乃是君子之艺,我本该多加学习才对。”
不等吴珩回答,他便再度开口,轻声询问道:“先生,我听手下的人说,您主动联系了沙海那边?”
作为一个胸怀大志的君主,他其实不在意手下背地里搞些什么小动作,毕竟有私心乃是人之常情,但是不经自己的允许,就私自联系其他人,甚至动用了自己手下的部分力量,他觉得对方有些过火了,这是他的底线,谁也不可以逾越,哪怕是面前这位倚之为左右手的智囊。
也可以这么说,对于这位一直以来虽然以谋士自居,但是处处都透着一个高深莫测,事事都不喜欢跟自己说透的态度,他是很不舒服的。
他并不想要与对方平等相处,因为他是君,而对方是臣,他端木朔风想要完全地驾驭对方。
不过现在就得罪了吴珩,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故而对于这位来历神秘的先生,他一直都是恭敬有加,甚至表面上执弟子礼相待。
他这般一问,吴珩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也罢,也该是给公子透露一点东西的时候了。”
“洗耳恭听!”
端木朔风恭敬地揖礼道。
吴珩思索了片刻,还是坦诚道:“我私自调动了公子在沙海布局的手下,只是为了杀两个人,因为我相信,这两个人若是不死,未来必为你我的心头大患。”
“哦?”端木朔风顿时就来了兴趣,因为在他的眼中,在这偏僻的南地,他其实没觉得谁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现在也就凉国的那位太子,还算有点看头,但若非凉国本就势大,他也不会过多去注意。
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傲到天上去的人,自然对于‘心头大患’这个说法十分感兴趣。
谁能成自己的心头大患?
或者说谁配成为自己的心头大患?
他甚至都没在意对方的言语之中,竟然把自己和他摆在同一个等级上。
来历神秘的文士吴珩,把身子微微前倾,缓缓地开口道:“我有一位师弟,正在辅佐凉国的五皇子。”
师弟?
端木朔风整个人微微一愕,这般厉害的先生,竟然还有一位师弟?
也就是说,这背后应该还有一个师门才对,端木朔风顿时更感兴趣了。
看到他一脸错愕的样子,文士吴珩继续抛出了一句让端木朔风十分震惊的话。
“不光如此,在下还有三位师兄,一位大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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