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蒙安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整个呼兰郡都要跟着遭殃,一个点被破开之后,造成的损失和连锁反应,简直难以估量。
“怪不得您会将他留在会客厅,那您应该也没有通知完颜将军吧。”
蒲定波完全没在意对方话里的无礼之处,只是眉毛一挑,笑骂道:“哪儿能啊,得罪人的事情,大人我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让完颜珂尼那老混蛋来做就好了,大人我只是让下人给完颜老贼阐明了这边的情况,建议他最好直接避而不来罢了。”
商庆洛暗道,外人都传您与完颜将军十分不和,看来传闻终究是传闻,看您这样子,和完颜将军分明该是多年的老友才对。
“不过您把他就这样耗在会客厅,难道这位小王爷就不会生您的气了?退一步说,他主动去军营那边又怎么办?”
蒲定波伸手扯下了一块旁边小托盘里的码放整齐的奶食,在嘴里胡乱嚼动了两下,两撇小胡子随之颤动个不停,直到吞咽了之后,这才开口道:“那就让他生气好了,咱们这是尽忠职守,谁也挑不出毛病来,更何况大人我的猜测要是对的,他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有本事来报复咱们,现在就算是给他个暗示,他要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难而退,要是硬闯军营,完颜珂尼那老东西也有办法将他打发走,借兵那是不可能借的,用什么理由都不可能,因为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咱们这些戊守边疆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行了。”
“大人高见。”商庆洛也算是得到了一番教训,学了不少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当下这马屁倒是拍得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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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两人如何讨论暂且不表,另外一边的郡守府会客厅里,待在穷困的黄沙县里吃馕饼都快吃吐了的顾玄和靖龙二人这次算是敞开肚皮吃了个饱。
眼看着顾玄把最后一块羊腿骨往桌上的盘子上一丢,然后从旁边候着的下人手里接过沾满了水的毛巾,胡乱地抹了两下就算擦拭好了,再等到郡守府的下人们前来撤走了东西,恭敬地退下去了之后,靖龙这才朝着顾玄不满道。
“王爷!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把咱们晾在这!”
顾玄没管这个,反而笑道:“靖龙叔吃饱了吗?”
靖龙满脸急切地说道:“王爷!你怎么还有心情问这种问题?”
“我当然知道这是人家故意把我们晾在这的。”顾玄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才接着道,“这蒲定波不亏是著名的‘稳郡守’啊,万事都不会冒险的,这也是为何朝廷会派他来做这坎蒙安的主事人,所以一开始其实我就想着直接去军营找完颜珂尼,不过既然顺路过来,也就试一试,刚好还能蹭顿饱饭,何乐而不为之。”
靖龙十分不解道:“可是王爷,我们提前来了这里,已经被蒲定波知道了我们的想法,按照您的说法,他当然不会同意,但是他再传讯给完颜珂尼那边,打过了招呼,不是更难了么,若是我们直接找完颜珂尼,没有蒲定波在旁边劝说,反而更有可能成功啊!”
武人文人,行事风格本就是完全不同的。
顾玄却道:“总归是要告知双方的,你还真以为这蒲定波和完颜珂尼如外界的传闻中那般不和么?他们若是真的不和,朝廷也不会让他们二人共事,而且在全部消息都被他所把控的情况下,只怕他巴不得想找个机会坑完颜珂尼一手,又怎么会主动通风报信,况且就算完颜珂尼答应了,但是大规模的兵士调动,难道就能瞒得过蒲定波?你当他是个草包?”
靖龙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顾玄叹了口气,无奈道:“只能先去找完颜珂尼了,我现在不管说什么,那蒲定波都听不进去,留在这里也是浪费口舌。”
顾玄知道,对方肯定是又误会了自己的身份,胡乱做了猜想,不过这种事,总归不好对他人解释的,而且以对方的性子,自己就算是得势的皇子或是王爷,没有朝廷的旨意,对方也不会贸然借兵,毕竟在蒲定波的眼中,没什么比坎蒙安的安危更重要,他都已经在边关待了二十年了,也不介意再多待二十年,讨好上头升迁这种事,他根本没做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