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队长听到对方主动问询,却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甚至都懒得搭理他,更别说跟他解释了。
这小子本来是江州的读书人,在考取了功名之后,因为响应太子的号召,和同一批中榜的学生们一起被朝廷派到了边境的幽,燕二州,说是为了更好地发展燕州,来为百姓谋福祉的,儒家讲究的就是修身治国平天下,他们这些年轻人更是想要找个合适的地方实现满腔的抱负,头脑一热,就不顾劝阻,直接辞别了家里人,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他姓商名庆洛,现任坎蒙安郡守府的主簿,官居九品,虽属一国末流,却也算是城主的心腹了,毕竟这是个真的寒窗苦读了十余年,考取了功名的读书人,肚子里有墨水,虽然迂腐了一些,但是有真本事的。
在江州,这种水平的读书人是一捞一大把,但是在这燕州边关,多的是斗大个字不识的粗鲁汉子,你要他们拿着大刀冲锋陷阵可以,但是你要让他写自己的名字都要抓耳挠腮好一阵,根本下不了趣÷阁,在这片崇尚武力的土地上,缺的就是这种真正的读书人。
不过郡守重视这小子,他们这些出身本地土著的熊罴军士兵们却是丝毫不尊重他。
第一嘛,大家那是两边的人,一方是军队,一方是地方官员,互相那是八竿子打不着,只是凑巧都在这坎蒙安之中做事罢了,第二,他们这些本地人,自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在摔跤搏斗之中长起来的,崇拜的是绝对的武力,是最看不起这种满嘴酸腐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
何况外界一直盛传驻守坎蒙安的熊罴军大将和本地郡守不和,有上面的支持和默许,他们就有了底气,故而从来就没想过要尊重对方。
“怎么了,我们做事还用得着你来教吗?”那小队长满脸不屑地说道,“城门若是有失,我可以提脑袋来见,现在我们办正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快些让开,不要挡路!”
身为郡守府主簿的商庆洛顿时就有些生气了,武夫看不起文人,难道自小读圣贤书长大的文人就看得起粗鲁无比,不识圣人教诲的武夫吗?
当下在心里暗道以后定要好好地治治这些目中无人的士兵,若是将来得幸入得天子堂,当要再加些制约这些武夫的规矩才好,省得一天到晚的,对我们这些知礼守礼的读书人不顶礼膜拜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如此放肆。
年轻人心里的火气上来了,嘴上也不客气:“你们既然是守城的士兵,就当尽忠职守,这里可是边城,一旦出了问题,整个边境都会出问题,哪儿能由得你们胡来?”
小队长正想争辩,骂一句守城也是自己这些士兵们去拼命,关你们屁事,娄瓦西!
顾玄见情况不妙,赶紧一手拦住了火气上来的双方,抢先朝着对面的商庆洛揖礼道:“在下河东郡王顾玄,还不知阁下性名。”
对面这书生眼见对方队伍里这个陌生人行的乃是儒家正统的揖礼,当下就多了几分亲切感,又听得‘河东郡王’四个字,再加上顾姓,整个人震惊了片刻,惶然拜倒:“下,下官乃是郡守府的主簿,大。。。。。。大人,哦不,王爷见安!”
顾玄微微一笑,和颜悦色地抬手道:“不必如此多礼,起来吧。”
商庆洛慢慢地从地上爬起,站直了身子,整个人顿时就没了刚才和士兵争辩的那股子气势,连带着肩膀都缩了几分,显得颇有些拘谨,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小心地主动开口问道:“王,王爷,恕下官冒昧地问一句,当今太子。。。。。。”
他话还没有问完,顾玄就已经轻轻地点头回答道:“正是本王的二哥。”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商庆洛整个人的脸上都冒出了狂热的神色,仿佛就跟见到了顾苍本人一样,十分热情地上前道:“王,王爷,还请随下官去郡守府坐坐吧!”
顾玄正要解释,身后的熊罴军小队长突然不满地大声道:“你给我闭嘴!王爷这次来是要去拜会我们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