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剑就够了。
自上清大真人齐道云飞升之后开山立派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掌教一剑逼退再度同样不要命扑上来的左宗野,朝那逼退十丈的火焰男人掷出去一剑,祝飞羽双手掐印,闭上眼睛嘴里轻声念出一个字。
“诛。”
号称天下正气之剑的却邪刹那间光华大盛,本是三尺青锋却突然幻化成十丈巨剑寸寸逼近左宗野,以左宗野为原地,方圆百丈大地震动,无数碎石滚滚跌落悬崖。
左宗野只不过坚持两个呼吸便浑身衣衫尽碎,真气化作的烈焰也在此绝对能劈开山峰的道家无上神通面前被剑意粉碎,倒飞出十丈之远,再也爬不起来,手下人见状哪里还敢久留,只趁着祝飞羽不注意夹起半死不活的左宗野飞也似的逃跑,他们跑的掉,因为此刻年轻掌教的目光已全部放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身后背着巨斧的短发鹰钩鼻男人身上。
“你……”
鹰钩鼻想说些什么,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好像是卡在喉咙之上再也说不出来一般,只觉得喉咙干涉。
“是不是很后悔?”
年轻掌教声音冰冷,这句话原本从老实人嘴里说出来肯定不会有太大的震慑力,但从此刻这位浑身依旧白衣飘飘不带一丝尘埃的年轻掌教嘴里说出来却好似阴间牛头马面索命的声音。
“你若觉得后悔,是否应该也想一下当初贫道师叔被你逼死的心情?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尽管使出来,贫道也正想见识一番你究竟有什么能耐能逼死贫道师叔。”
鹰钩鼻男心中苦涩。
压箱底的本事,压箱底的本事如今已全部在左宗野手中,自己又如何能使出来?
“当日我也是奉命,所以……”
“奉命?奉谁的命?谁又来还我师叔的命?贫道不会为难你,权当你当日扛着师叔的石棺送回送仙山的恩,自废全身武功,从这万丈深渊之上跳下去,你与我上清恩怨就此一趣÷阁勾销。”
废除全身武功,从这里跳下去?
那不就是逼迫自己去死?
不远处的公孙静傅清霜等人齐齐有些不愿相信。
“简直难以置信,我真没想到这句话会是从祝飞羽嘴里说出来,他一定是疯了。”
傅清霜喃喃自语。
“道教修行,或许江湖上曾经真有过飞天遁地飞剑取人性命的高人,但绝对没有道家弟子嘴里会说出来这样一句话。上清观,变了。”
蛇老叹息道:“变了的不是上清观,而是祝飞羽。教主,这就是你干的好事啊……”
——
“祝飞羽,你这是一定要让我死。”
鹰钩鼻男喉咙依旧干涩,人都是如此,从前听说杀人的时候觉得不外乎就是那么一回事情,手起刀落便是一条人命,即便落到他自己头上也是如此,杀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人会考虑被杀的人是什么感受,杀人者,也终有被杀的一天。
“没错,贫道就是要你死,你若不从这里跳下去死,那便是死在贫道的剑下。”
“死在你的剑下,我不觉得那比废除全身武功又跳下去来的舒服,好,祝飞羽,我死,但我希望你记住,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而已,真正逼死你师叔的人是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贫道清楚,你放心,他们不久之后都会跟你一起上路的。”
祝飞羽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一直等到鹰钩鼻再无退路震断自己全身筋脉落下了万丈深渊的时候才淡然睁开双眼,他看向不远处的公孙静四人。
“你们……”
“这件事情跟我们没关系,祝飞羽,还请你弄清楚的好。”
傅清霜抢先一步答道,甚至就连她也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身后还有两位辈分比自己爹大的叔叔还会觉得在面对祝飞羽的时候如此没有底气。
“贫道相信你的话。”
祝飞羽报了仇,但并没有好像多开心的样子,只是收了剑淡然转身离开。
悬崖边上还剩下傅清霜四人。
“祝飞羽,祝飞羽。没想到你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活生生逼死了我教四大王之一,这江湖,恐怕真的是要变天了……”
万丈深渊具体有多高,几人并不知道,只晓得从上面看下去看不到底,不止如此,隐隐好似有几分鬼哭狼嚎在下面,罡风阵阵,让人一看上去便头晕目眩。
鹰钩鼻落下去已有几十个呼吸时间,依旧未见任何回音,堂堂一位魔教高手竟被逼的自废武功跳下去,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公孙静皱眉道:“下不下去?”
回答的不是傅清霜,而是一把从深渊之下冲天而起的通体血红的宝剑,与此同时隐隐有一声愤怒不已夹杂着雄浑真气沸腾的声音咆哮传来。
“谁他娘的乱丢东西?有病啊?砸到老子头了知不知道?要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