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月黑风高夜。
明明喝的酩酊大醉的阿牛却突然从桌上趴了起来,紧随两个士兵之后悄悄潜入营长房中,不过二三个呼吸时间便提着一颗血淋淋头颅出来,与此同时惊叫声响起。
“杀人啦。”
不知多少喝的大醉的商队走镖人从迷迷糊糊中惊醒,醒来时却发现已经被一把把明晃晃的北魏刀架在脖子上,不明所以的胖子老板瞬间惊醒一咕噜跪倒在地。
“各位,各位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有一手提楚刀少年人夺门而入一刀劈死两个北魏兵,他冷笑道。
“意思很简单,咱们该逃命了。”
说是逃命,但已不知有多少尚在酒醉之中的商队走镖人迷迷糊糊死在刀下,真正逃出去的人寥寥无几,说是一个营,其实又何止一个人兵力,将近五百人的军队行营半个时辰之间焚烧殆尽,记不得救出来多少人,阿牛一手拖着胖子老板,一手提刀,胖子老板一手提银票一手拉着自家女儿冲出火光通天行营,黄牙老头儿出剑在手,三步杀一人,无人能拦其锋芒,待到不知去往哪里的剑魔以及渔夫施施然找到狼狈不堪的强队仅剩的二三十人时,小姐刘飞燕已哭的说不出来话半句话,其随身五个丫鬟无一人存活下来。
不知从哪里采来一株狗尾巴草叼在嘴上的剑无求施施然道。
“还好我们回来的慢,要不然还真的非得打上一架不可。”
阿牛真可谓是啼笑皆非,他倒也不恼剑无求不曾帮忙,毕竟就算没有剑无求,以老黄的本事也能将冲出来,只不过是见不得明明已经中年的家伙如此没个正经而已。
胖子老板已被吓的双腿发软。
“这……这究竟是为什么?”
阿牛上气不接下气道。
“为什么?你见过有哪个士兵对我们这等刀口舔血的老百姓如此客气?更何况是一营长?事出无常必有妖。”
“既然他们要动手,为何不选择白天动手?”
“白天动手商队岂能乖乖就范?到时候恐怕少不了损兵折将,被我宰的那个家伙又不是傻子。”
“既然你早就识破为何不提前提醒我们?”
“我若是提醒你们你们还真能演的那么逼真?若是提醒之下,别人早有准备,恐怕就连我们都不可能逃出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是用那么多条人命换我们活下来?”
“是的,如果注定有人要死,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更何况你们父母也不需要担心,因为我答应过你们就算是要死也是我死在你们前头,这个承诺我还是做得到的。”
胖子老板终不再说话,劫后余生抱着自家痛哭流涕的女儿悲从中来,即便从商队活下来的二三十人也是一片悲凉,这么一路走下来,跟死去的弟兄们历经磨难好不容易看见能拿到银子返乡的曙光,就如此破灭,又如何能心情好的起来?
倒是渔夫或许是习惯了大大咧咧,并不悲伤或是恐惧,大抵在这么一位世上已经举目无亲的孤儿心里,有时候其实活着倒不如死了来的痛快,不久之前他想过死,不过没勇气,如今想死却是死不成了,因为剑无求说要教他练剑,收他为关门弟子,因为他跟他很聊得来。
死这么多人对于剑魔以及老黄来说似乎并算不上什么大事,老黄依旧乐呵的喝着美酒,剑无求慵懒的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漫天繁星。
阿牛休息片刻后拍拍膝盖站起身。
“都休息好了吗?没时间悲伤了,再悲伤下去恐怕连我们都得把命丢在这里,当务之急,逃命要紧。”
“逃命,能往哪里逃?这里是轩辕宏图的地盘,几十万大军,我们能逃?”
“是的,我们能逃,我们不止要逃,还要边杀边逃,逃到轩辕宏图大本营去。”
“你一定是疯子。”
“我不是疯子,我前面那个叼着狗尾巴草的家伙才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