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之上所有渔船皆是猎山雕鱼龙帮掌控,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寻常来往商船都需要向鱼龙帮缴纳一定的费用,说的难听点应当是过路费保护费,如此和地头蛇的行径并无多大差别,可来往客商船只却宁愿缴纳银子买来平安,只因西楚表面看起来太平盛世,实则南来北王的商旅都没少被水鱡流寇打劫,遇到还不算丧尽天良的或还能留下一部分货物以及银子,若是遇到那些丧心病狂见钱眼开的,且不说能不能保住货物,能把性命保住都可以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因此过往客商都会在出发前花重金求得江湖高手保护,是为保镖,只是到了鱼龙帮地盘却是大不一样,只因为鱼龙帮实力实在太过强大,并非区区几个保镖能保护的了,所以客商到此大多都会自动缴纳应当出的银子,姜水之上有渔船,客船,货船,唯独撑船老头儿的那艘渔船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因为此时渔船正被五条大船包裹在其中,因为距离太远,听不清到底说什么,倒是看到渔家老头儿正不停的卑躬屈膝求饶。
“柳爷爷怎么会来这里?他不是一直在下游等候?”
张明月虽心有疑惑,但此时已经顾不了其他,江面宽足有两百丈,江边更是没有多少船只,渔船此刻距离江面少说也有百丈,这么远的距离蜻蜓点水功夫定然也跨越不了这么远,若非有如同国士宁致远一般御剑横渡的本事,绝对难以到达,只是就在此时江中另有一艘快船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张明月眼疾手快,分明见到那船上四人正有何青秀柳玉玉以及杨幼倩三人,撑船的人乃是一个中年男子,此舟两头尖,中间小,因是顺流而下故此速度飞快,张明月推开江畔三四个看热闹的汉子,右脚点地真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坠入江中,只因江畔建有堤坝,入水时身体太重,姜水直淹没至脚踝,张明月不紧不慢单手俯身拍向江面,借着这股反冲力道立马又从江面上极其灵巧划出去,比起百丈开外的撑船老头受欺负,江面上这突然出现的少年人才真叫吸引人眼球,不过一式蜻蜓点水就让江畔看客为之喝彩。
司马云老爷子不曾动,因为他们知道那边的人中不会有太厉害的高手,毕竟若真是有高手,恐怕也不至于为难不过一个区区船夫,张明月如今年方十六朝已跻身二品高手,如此年纪如此实力,实在足以傲视大部分江湖儿郎,张明月蜻蜓点水而去直入那快速而去的孤舟之上,一个鲤鱼打挺,稳稳落在船上,此时距离被困住的渔船已经不足五十丈,孤舟很快,五十丈距离也不过十几个呼吸便到达,三个女子连同张明月齐齐登上渔船,渔船之上彼时已有三个江湖汉子,船夫老头儿正痛苦的蜷缩到了甲板角落,因为其身上已经被其中一个汉子踹了一脚,即便柳老头儿自小便生落在这姜水之上,说不上龙精虎猛,缺依然可以说是老而弥坚,就这么一个人被一脚踹到甲板之上就让其撑不起来身子,足可见这脚用了多大的力道,柳玉玉连忙将其爷爷扶了起来,张明月面对三个江湖汉子,这渔船周围已被五艘大船包围,大船之上同打着一个商字旗号,虽说是商却并非商人打扮,反而更像是看家护院的家丁,为首一玉面小哥正坐在一张搭建在船头的太师椅上,面前有桌一张,桌上有点心二盘,美酒一壶,其身侧有两个妙龄丫鬟服侍,周围尽是护卫。
这小哥看似也不过才二十岁年纪,虽生的玉面,不过一双黑眼圈却已经充分证明这人一定是一个纵欲过度的主,张明月虽不知何为纵欲过度,但与司马云待的久了不免道听途说一些,说是大部分喜好房事的男子精气多半亏损,四肢时常无力,走几步路便出虚汗,眼前这小哥虽然不曾走路给张明月看,但气虚却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张明月皱皱眉头,往日里若是遇到这种情况,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自己心里畅快了再说,可今时不同往日,这玉面小哥想来定然来历非凡,否则绝对不至于如此张扬跋扈敢在鱼龙帮的地盘上做这拦江的勾当。
总得要把人底子摸清楚再说,事实上张明月也不知自己究竟从何时开始做事情居然有这么多顾虑,难不成真是人越大胆子越小?
一脚踢飞一个冷眼旁观的渔船上汉子,那汉子毫无防备被一脚踢到姜水之中好半天才爬起来,另外二人想动,只是还没动便有两把剑横在了脖子上。
“敢动一下试试?”
杨幼倩自自己的剑被老爷子借走之后又重新买了一把剑,气宗大小姐也照猫画虎给自己配了一把,即便她不会用剑,可不会用剑也并不影响她佩戴一把剑。
柳玉玉没有配剑,出身渔家从来只知道做些繁琐事情,哪儿会用什么剑,若是有一颗绣花针在手中保管比剑使的还漂亮。
那两个汉子终于还是没动,因为二八女子手里拿着剑根本抖都不抖一下,拿着剑会抖的人与拿着剑不会手抖的喷根本就是两种人。
张明月一脚将那江湖汉子踢进姜水之中后才看向那玉面小哥。
“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不然我觉得下一个掉进江中的就是你。”
“哦?”
黑着眼圈的玉面小哥有些诧异。
“你在问我?”
“难不成你以为我在问猪?”
屹立在比商船小不知道多少的渔船之上的少年人冷冷一笑。
“不过这里除了你之外好像没别的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