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四位姑娘应该是对江夏初来乍到,不然不会在这江边散步,四位姑娘,你们觉得在下说的可对?”这差不多是剑士方寒第一句开场白,他没有去理会一旁单手负后望着平缓姜水的独臂小老头儿,而是直接拦住了四人去路,并且极为谦谦有礼的施了一礼。
“我觉得四位姑娘需要一个对江夏熟悉的向导,比如告诉你们江夏最适合女子去的地方是哪里。”
“我们认识?”
杨幼倩淡淡看了这还是有那么几分英俊的年轻剑客,又看了看剑客身后似笑非笑的司马云,眼睛转来转去唯独不看他四人的张明月,还有一个一如既往如一根木桩一般的书呆子,司马云极为无奈的摊摊手表示这剑客跟他们三人并无多大关系。
剑士方寒早已经料到这么一出,事实上在他最初跟偶遇的女子搭讪时心里忐忑,若是遇上女子如此不咸不淡回答,定会吓的屁滚尿流,但这么些年来也算是久经沙场,早已对世间各色女子司空见惯,并且为之总结出一个道理,男子色,色在脸上,女子色,色在心里。
对付杨幼倩这种并不喜欢陌生男子的女子,他方寒早有一套。
“算不得认识,不过相逢何必曾相识,能在江夏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既然缘分到了便不得不把握,若是四位姑娘不介意的话可否由在下为各位带路,见识一番江夏山水?”
方寒重重咬了咬四位姑娘四个字,女扮男装技术早已成熟的昭阳公主对此虽有些诧异,不过随即便明白了过来眼前这算是不速之客的家伙想来没少调戏姑娘,否则又怎会一眼便看出自己是女扮男装?公主挤出一丝让世间男子看了大多数都会神魂颠倒的笑容,她轻笑道。
“好啊,不过不知道公子要带我们去哪里?我四姐妹初来乍到不熟悉江夏,更听闻江夏匪盗猖獗,万一公子是坏人将我姐妹四人卖了该如何是好?”
“哈哈,姑娘大可放心,我方寒这辈子什么事都可能做,唯独不会做欺负姑娘的事情,不过这位老爷子看起来年纪大了,这么晚了实在不应该到处走,应该早些回去休息,若是需要在下送一程的话还请直说无妨。”
年轻剑士特别留意了独臂小老头儿一眼,从面相上看与这四位女子绝非亲人,也不像什么隐藏的高手,毕竟高手哪儿有不注重自己气派的?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自己家那位叔叔。
“送就不必送了,老夫自己认得回去的路,倒是你,小子,老夫认得回去的路,就是不知道你待会儿还能不能认得。”
独臂小老头儿阴阳怪气道一声便施施然离去,年轻剑士虽有些疑惑这小老头儿下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总归没有眼前的事情来的重要,此时即便是他这个这几年来最讨厌老头子碍事的家伙也不得不在心里称道一声。
这独臂小老头儿实在是天下最好的老头啊,若是别人家姑娘家的老头子也是如此识趣那该多好?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那四位姑娘,咱们就请吧?我要带你们去看看江夏楼最为漂亮的地方,俯瞰姜水,将整个江夏尽收眼底,若是几位姑娘不嫌弃,在下兴许也能为几位姑娘吟诗几首。”
剑士大概也没想到几个女子如此上道,只不过只言片语便搞定,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多半是自己这张脸起了作用,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派头,想到此处,剑士便不得不再想起自家那位叔叔。
明明是一代高手,偏偏要把自己弄得如此寒酸,一把年纪老婆都没娶到一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吟诗作对就不必了,不过方才我们几姐妹从那边巷子过来的时候看到有卖糖人的,不知公子愿不愿意为我几姐妹破费一次呢?”
“愿意愿意,怎会不愿意,兼职就是愿意至极,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短短半个时辰功夫,离去的公主四人便笑的花枝乱颤,连平日里只会做事极少说话的渔家女子都涨红了脸,她四人从弄巷出来。老爷子司马云依然在江边等候。
“怎么样?痛快了吗?”
司马云饶有兴致问道。
“痛快,简直太痛快了,咯咯,笑死我了。”昭阳公主险些笑的出不出来气,杨幼倩虽没直说,但脸上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唯独气宗大小姐来了一句。
“这辈子不杀张明月,本小姐永远都不会痛快。”
“天天一口一个誓杀张明月,张明月是刨你何家祖坟了还是偷看你大小姐洗澡了?想要杀我,下辈子吧。”
……
几人离去不久,弄巷处才走出来一个一群一拐鼻青脸肿仍不忘拿着剑的剑客。
“好你们几个婆娘,居然给老子下套,有你们哭的时候。”
被公主几女忽悠的去了弄巷被已入洞玄之境的公主狠狠拾掇一顿之后,年轻剑士再也没有了回第七层江夏楼的心思,即便那里还有三个也许已经剥光了衣裳躺在床上等候的女子,他拖着残躯不好意思走人多的地方,只能走漆黑无人的小巷,这么走了大半个时辰功夫才到了一处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并且地理位置极为偏僻的客栈,此处极少有客人来,店家小二也跟忙碌的江夏楼小二全然不同,更是直接趴在桌上打瞌睡,见年轻剑士进门也只不过慵懒的看了一眼,即便其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凄惨,但在店小二的眼中,天下最凄惨的事情只不过是客栈没生意拿不到提成罢了。
拖着有些惨不忍睹的身子上了二楼,犹豫半天年轻剑士还是推开了二楼唯独亮着油封的客房门,房中有一中年白衣男子正在灯下缝缝补补,他不抬头看便知来的是谁。